晏随和单宁出机场的时候,国内时间已经接近晚上。江璟下班以后纠结许久,还是没去机场接他们。晏随可能要直接回家休息,她去的话,会不大方便。她给他发了消息: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跟我说一下。
晏随看到消息,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她的失落感瞬间一扫而空,他给她打了一个很短暂的电话,告诉她,等忙完他要见她。
江璟答应得很快。
单宁心急如焚,她在飞机上就没休息过一秒钟,来不及调整时差休息片刻,带着晏随直奔方家。她不知道自己不到四岁的儿子现在被方炎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在车上远远看见方家的大门,她就忍不住落泪。
晏随帮她拦住了方家守门的保镖,她一路往里跑,里面孩童的哭声渐高,她痛心疾首。
方炎的父亲抱着方灏,他坐在他的腿上哭泣不停,胡乱挥舞手臂抗拒他的拥抱。挣扎之间,隐隐看见自己的妈妈的影子,他从昨天到现在哭到双眼模糊发痛,他不能确信,但还是剧烈挣扎,直到挣开了方父的怀抱,他朝着那个影子跑去,很快,他撞进了一个柔软而坚强的怀抱,他抬头用力看,就是妈妈,他委屈地低下了头。
妈妈在这呜呜,小灏,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唔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
方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哭到失声。
单宁凝噎,她后悔到想杀了自己,摸着方灏泪湿的小脸,轻轻抚去他的泪水,悲愤交加。她抱起方灏站起身,敌对地看着方父,这一刻她什么也不在乎了,她要告方炎,就算被法律程序折腾几年十年她也要争。
妈妈,妈妈方灏撕心裂肺的叫声传遍了整个方家。
方炎上回被毒打一顿,基本下不来床,但是他听见单宁的声音,死活要起身下楼,两个健壮的保镖架着他到客厅里,他癫狂而得意地睥睨着急赶来的单宁,怒视她背后的晏随。
他至今不认为自己有错,婚姻让他痛苦,他早就忘了苦苦追求单宁时的甜蜜心境,感情浓烈又散得太快。更何况,他的妻子早就不爱他了,单宁总是和她的前未婚夫混在一起,鬼知道他们苟合了多少次。他出去喝酒,都能听到关于他们二人的风言风语,加上上回晏随动手打了他,他的疑心更盛,他怎能不怒。
方炎被自己臆想出来的背叛折磨到发疯,还有他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单宁哥哥所赐,他现在恨极了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
方炎不顾脊柱的裂痛,大声呵斥:怎么不滚去美国和情夫约会,还会记得你的儿子?
单宁捂住儿子的耳朵,厌恶他到了极点:禽兽不如的东西。
晏随走上前,尊重地向方父点头示意,转而走到方炎面前,他看着这个曾经一起喝酒聊天的好友,感到深切的唾弃。他们同为人父,方炎对他儿子的态度,实在令他这个旁观者恶心。他冷眼逐一看向左右的两个保镖,暗暗松着肩膀。
方炎瞪大眼睛,你干什么在方家你还敢维护她真是不要脸,以前强占自己爹的女人,现在还和我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贱不贱!是不是就是喜欢有夫之妇啊!我真是看透你了啊晏随,专门喜欢捡别人玩烂了的女人
听着他的话,晏随的表情愈发狠厉,眼周充血,眼球上爬满了血丝。疯狗乱咬不值得原谅,只配拉出去宰了喂其他好狗。
他抡起早早蓄力的胳膊,一拳砸到方炎脸上,这一拳来得又结实又迅猛。保镖甚至来不及帮他躲避,方炎就倒在了地上,他痛苦地哀叫,不仅是脸疼,两只胳膊好像被保镖拉脱臼了,关节疼得像被锯子锯断一般。脑子里的脑浆狠狠震荡,不仅剧疼,还伴随着强烈眩晕感。方炎的脸以肉眼可见速度越肿越高,他反应过来,哭叫着自己的父亲,趴着身体吐出一口血水,一滩红色的黏液里夹着一颗白牙。
窝囊废,废物!
晏随骂他,不解气,狠踹他几脚。保镖终于上来拉住他,他看向门外,大吼一声:还不进来!
门外观望的王秘书挥了挥手,一群专业打手立刻将那几个保镖制伏,晏随抬着脚,将鞋子上的灰尘蹭在方炎的裤子上,方父一辈子见过的大世面不少,也被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年轻人短暂震住。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破口大骂:在方家撒野打人,是谁教的你这个规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了情妇殴打自己的朋友,你们晏家都是些冷血的东西,你个砸碎少在这多管闲事!
方伯父,我尊重你,但是您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您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不论道德对错他就活该被我打啊。晏随轻蔑地笑几声,指着趴在地上的方炎:因为他无能愚蠢!他要是有本事,欢迎他起来还击我,而不是像条软弱的狗一样哭喊爹喊娘。
这种狗也配当父亲吗,不如把儿子给单家教养,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养出这么个废物东西。我是受单宁哥哥所托,嘴巴不放干净点,我会不停地打他,打到他不敢说话,变成活哑巴为止。
王秘书回头看着被护送出门的单宁母子,上前拉住晏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