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年以后,周锐找到了我家,还把他和方佳言的离婚证给我看。
我觉得之前那顿还是揍轻了,不是,这货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呢?他以为他离婚了我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吗。
周锐想和我解释离婚的事,我请他闭嘴,让我说。
我问他,是不是很想和我上床。
他愣了下,说是。
我说好,我们做炮友吧,你喜欢我的身体,我也喜欢你的。
我想明白了,我是一个同性恋,我很孤独。
欲望来袭的时候我想和人接吻、拥抱、做爱。
周锐可以利用我,那我凭什么不能利用他。
我也可以和他一样无情,我也可以把他当作泄欲的工具。
周锐告诉我说,他有孩子了,我笑着说我知道,无所谓,你没老婆就行,我不和有妇之夫约炮,除此之外都行。
周锐的脸色很难看,“你找过别人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和你有关系吗?”
周锐没说什么,但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可能我洒脱的态度让他不爽了。
从那之后我和周锐开始了三不五时的炮友关系。
我不是个重欲的人,只有实在憋不住了才会去找周锐,有时候一个月两三次,有时候好几个月一次。
如果我谈了男朋友,那我和周锐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我不允许周锐主动找我,只能我找他。
我从不和他说起我的近况,也从不问他的,每次见面我们就是做爱,然后一起去吃饭。解决完生存和繁衍人类两大基本需求之后,我们分道扬镳。
这样的关系并不健康,每次做完之后我会痛苦和后悔,会一时冲动删了他的微信,提醒自己不要再联系他,可过了不久我又会把他加回来。
周锐就像毒品一样,我戒不掉,只能饮鸩止渴。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正常的恋爱。两年前,我和一个性格很好的男孩子在一起了,但在一起三个月以后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他。我不想继续错下去,和他提了分手。
那个男孩说他再也不相信爱情,我伤了他的心。
我对他非常抱歉,但我不能继续骗他。
我恨骗子。
我让一个男孩不再相信爱情,自己却仍然固执地相信爱情。
我认为是人的问题,只要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还是可以好的。
在那之后我又谈了三段恋爱,每一次都没有超过三个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每一次开始我都信心满满,但不久之后我就会发现我根本不爱他们。
做1做0我都试过,可我就是不爱他们。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周锐杀死了我的爱情,那东西无法复活。
我不至于不相信爱情,我只是不相信我能拥有而已。
人活得久了总会变态的,我不知道我和周锐的这种关系算不算变态,但一定不健康,因为我切切实实地病了,我患上了抑郁症,我不仅没法进入正常的恋爱关系,还陷入了自我否定、自我摧毁的死循环,周锐成了提醒我的疤。
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一次肉体的放纵过后带来的是极度的精神自虐,我永远也成不了周锐那样的人。
算起来,我这是为情所伤。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我没告诉周锐我病了,炮友之间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我病的是精神又不是身体,我能想象得出,就算周锐知道了也只会暗自纳罕,并不会少操我一次。
我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联系周锐。
看心理医生、吃药、去异国旅行,花了大把的钞票之后,病情总算有所好转。
时隔半年我之所以又找周锐打炮,倒不是因为我屁股痒了,而是有个不错的小伙子向我示好,他是我一个朋友,我挺喜欢他,不想毁了我们的友谊。
我太了解自己了,我在黑暗里待得太久,难免有渴望温暖的时候,我怕自己忘了我骨子里的阴暗邪恶,控制不住地扑向光亮之处,伤害一个无辜的好人。
如果因为渴望温暖就和一个人在一起,或者产生自己还不错的幻觉而想要和谁试一试,最终都只会伤害到对方。
于是每当我产生想和谁在一起的念头,或者有人向我示好我恰巧内心也松动了的时候,我就去找周锐干一炮。
因为这样我就会记得我有多么地无可救药。
表面上我是光鲜亮丽的精英高管,可背地里我为了欲望出卖灵魂。
我不配得到爱情,我只能和周锐在背地里偷情。
我不怕祸害他,因为他和我一样坏。
我发现我这人不仅极端,而且矛盾。
我不喜欢光,光让我受限,我喜欢绵长的黑暗,可是如果我躲无可躲,比如在正午的阳光底下,那我只要打开台灯就会觉得安全,因为看着更亮的地方,我就会觉得自己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