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既然你不肯说,就别怪我会做出什么来了。”霍殷眸子阴沉沉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里头走。
沈遇抬头张嘴想叫住霍殷,可是什么都叫不出来,男人的背影带着几分寥落,一步步往房间里走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爬上心头,沈遇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抓住一个背影,他匆匆跟上前。
但是回应他的,是“啪”一声关上的房门,是霍殷消失在门后面的身影,一声关门声,像是凌迟的警示钟,敲在心头,疼得要死。
沈遇一步一步挪过去,站立在门口,好像被人遗弃的小朋友,那张冷白色的精致脸庞,仿佛做不出一丝表情了。
他伸手,小心翼翼敲了敲门,细细喊了一声:“霍殷......”
“霍殷...对、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带着摇摇欲坠的颤抖,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刚才的噩梦还没逃脱,新的噩梦又降临。
不,不止是噩梦。
霍殷不要他了......
这不止是噩梦......
“霍殷...霍殷...你、你开门好不好?”少年的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像是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子,“霍殷...对不起...我跟你解释...你别不理我...你别不要我了...”
“霍殷...霍殷...”含着哭腔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叫,慌张又无助。
门骤然被打开!
霍殷满脸严肃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但是沈遇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就整个人扑进霍殷怀里,压抑的哭声呜咽着响起。
“对、对不起...对不起...”怀里的人颤抖得厉害,破碎的呜咽又细又可怜,瘦瘦的身子怎么喂都喂不胖。
霍殷叹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颈窝被沈遇的眼泪濡湿,心里头一阵难受心软,一边手臂揽住了沈遇的腰:“别哭别哭,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
说着,霍殷将怀里的人一把拉出来,举起了手中拿着的东西:“我只是想搞点法子逼你说话而已。”
沈遇朦胧的泪眼看过去,才看清那是一个类似军训时教官训话的大喇叭。
霍殷一摁那按钮,声音就打开了,简直是震耳欲聋,声如洪钟,吓得沈遇身子都缩了缩!
只听那喇叭里是霍殷叭叭的声音,如同火车上吆喝叫卖的餐车般:
“不解释,就出事,
不沟通,矛盾重,
语言是人类的艺术,
沟通得到良好关系,
请沈遇同志尝试开口,善用口舌此类器官,
好好说话,说好话,说让人心花怒放的话
......”
那喇叭就怼着沈遇,循环播放,沈遇还带泪的眸子呆呆地看着霍殷,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脚步不自觉一退。
霍殷就跟着往前一步,开始围绕着沈遇走,那喇叭从单声道变成三百六十度立体音响。
“不解释,就出事......”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和厨房里咕咚咕咚炖着的牛腩萝卜煲,形成此起彼伏的声音,满室都是聒噪的牛腩萝卜香。
谁也挨不住这么大声的吵,沈遇连道歉和哄人也顾不上了,双手捂着耳朵,转身就跑!
结果霍殷三两步跨上前,紧紧跟在沈遇旁边,那大喇叭的声音如影随形,立体环绕,如魔音绕耳。
“不解释,就出事,不沟通,矛盾重,......”
最后可怜的少年被逼到墙角,蹲着蜷缩身子,紧紧捂着耳朵,而他的前面,一个怼着他的大喇叭穿出的声音,节奏稳定,绝不中断。
“我知道错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沈遇崩溃地喊。
?
沙发上,沈遇端端正正朝前坐着,手放在膝上,背稍稍弯,一副随时要缩起来的模样,眼眶还略微嫣红。
而他的一边,霍殷抱着臂,比封建社会的地主还要嚣张几分,眼尾吊着,头微仰,盘对面对着沈遇而坐。
“说啊!”霍殷低吼一声,故意做出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沈遇身子立马一缩,抿了抿唇,他脑子乱糟糟的,唯一清醒的想法是:厨房里的灶火都还没关,不知道那个煲会不会烧坏。
咕咚咕咚......
厨房里的牛腩萝卜煲还在焖煮。
“你又不说话?”霍殷气得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这是件大事,你老公头上都绿油油了你明白吗?”
说着,霍殷一把拿过那大喇叭,眼看着魔音又要循环起来,沈遇赶紧扑过去:“别别别!我说......”
霍殷挑了挑眉,放下了喇叭,但手仍紧紧攥着,大拇指就怼在开关键上。
“我没有不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在想怎么说。”沈遇的声音有几分着急,带着似颤抖,好似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