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本是装睡,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哪知父子俩离开后许久没回,虽然身子疼得厉害,却终究又困又饿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父子俩达成了什么协议,可当再次醒来时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迷瞪地睁开睡眼,正见丈夫靠坐在床头看书,在发现自己醒来后放下书本,俯身将自己抱了起来,在耳畔低低地问:“晚晚醒了?饿了没有?”
臀上的伤随着深思的清醒开始逐渐叫嚣起来,向晚跪坐在丈夫身边,蹙眉适应姿势变化而抽紧刺痛的屁股,轻轻从鼻腔里发了个“唔”。
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肯定饿得不行,林轶峰将人抱坐到腿上,大手盖在小腹上揉了揉,像责怪孩子不乖乖吃饭的父亲带着教训的语气:“看你小肚子都饿扁了。”
向晚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小手够上丈夫强壮的胳膊,捏了捏,轻轻求了句:“爸爸别骂我...”
软嗓哭得喑哑有种特别的磁性,窸窣扫着人耳鼓,林轶峰叹了口气,将人打横一抱走到衣橱,找了件宽大的白T恤给人套上,就这样下身空荡荡地下了楼。
晚饭被摆到了茶几上,电视里正播放着不知庆祝什么活动的晚会节目,林逍野大剌剌手臂展在沙发靠背上,身上的运动T恤绷着健硕的肌肉,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里用力过猛的表演,直到看到父亲抱着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下来,才招呼了一声:“晚晚醒了啊?”
向晚惊惶地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便是想逃,可不仅林逍野镇定自若,连丈夫都如此稀松平常,抱着自己坐在一旁沙发上,几乎要挨上了儿子。
茶几上摆着三只盛好饭的碗,向晚下意识想用宽大的下摆遮住身下,却立刻被林逍野抓住两只脚丫子摆在自己大腿上。
向晚脚趾尖触电似的缩了起来,林逍野大手将那相对于男孩来说十分纤细白皙的双脚握在掌中,轻轻搓了搓,随口问:“睡了一觉起来,脚丫怎么还这么凉?”
“晚晚真的要人陪着睡。”林轶峰唠家常似的,伸手将饭碗端起,夹了块烧鹅沾上酸梅酱递到爱人嘴边,这句是对向晚说的:“爸爸想起你以前自己睡宿舍的事,现在都还要心疼。”
这氛围太怪异了,与其说融洽,更不如用病态形容更贴切,向晚痴傻地盯着眼前的烧鹅,裹着酱汁晶亮诱人,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晚晚不是最喜欢烧鹅么,怎么不吃了?”林逍野已经在一旁开始大快朵颐,眼神扫过仿佛石化了的小妈妈,奇怪地问。
年轻男人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新鲜事,惊讶的样子在向晚脑海中与初一时对方知道自己也喜欢吃臭豆腐的表情重合,向晚不禁打了个激灵,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深,在丈夫的催促下咬下烧鹅,让那酥脆混合多汁的炙烤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奇怪的明明是这父子俩,却像自己闹不清状况不懂事似的,软糯的米饭和可口的菜肴不断往自己口中送,直到肚子已经快饱了,向晚才抓住丈夫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怎么不吃呀...?”
“晚晚肚子饿了,先喂你吃。”林轶峰眼神很深,看不清里头的情绪,将一片清炒黄瓜送进爱人嘴里。
向晚爱干净,发丝总散发着西柚香波的清香,和他清秀的模样十分相衬,林轶峰轻轻嗅了嗅他的发顶,一旁的林逍野也正放下碗筷冲父亲道:“我给晚晚喂吧,您也趁热吃。”
“我...我已经饱了...”向晚反射性地向后缩了缩身子,扯着臀伤又皱了眉,林逍野像没听到他说话,大长胳膊将人一捞就拽进了怀中,像父亲那样抱着,低头问他:“真饱了?”
“还剩两口饭,吃完吧。”林轶峰将爱人的饭碗放进儿子手中,自己才开始吃起来。
向晚的身体轻轻发颤,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若不是身后难以忽略的疼痛,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梦,可偏偏一切却自然得像已经如此这般过去了许多年似的,叫人产生了种扭曲的感觉。
“来,张嘴,啊~”林逍野给人混了勺蛋羹米饭喂过来,语气比林轶峰生涩不少,像个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的年轻父亲。
向晚这会儿没愣住,反而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大脑一片混沌,身下结实粗壮的大腿在今天上午还狠狠撞击过自己的身体,带来的后果让他一度笃定将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然而眼下家中却如此平静祥和,一餐饭吃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诡谲,向晚有种身处暴风风眼的恐惧,在吃完饭后重新被丈夫接手抱回怀中,像个被主人慷慨分享的大娃娃。
“爸爸...”林逍野收拾好盘子搬进厨房,向晚抓紧时间捏了捏丈夫的手指,紧张地轻轻唤了声,乞求解释的意思。
林轶峰俯首看他,看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挑不出毛病的秀美脸蛋,缓缓问:“让晚晚自己选的话,是选永远和爸爸在一起并且不再和逍野见面,还是我们全家三人好好在一起?”
这听起来是道送命题,向晚双唇轻颤,正在思考说出第二个答案的后果,却听丈夫又沉稳道:“晚晚很善良,不想破坏我与逍野父子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