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在房门口和弟弟打了声招呼就去睡觉了,谢颜看到哥哥疲惫的神色,“亲自检查”的打算也偃旗息鼓,毕竟他也看过验伤证明,就没必要再去打扰哥哥休息了。
薛谨把迪亚带到了客房,这里就算平时没人住也会有佣人定期打扫,为的就是有客人突然到访可以随时入住,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床单枕头都是干净的,洗漱用品在卫生间有,请自便。”薛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打算退出去,却被迪亚叫住了。
迪亚友好地伸出一只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忘记介绍了。”薛谨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像是一名非常合格的绅士,“我叫薛谨,是谢颜的丈夫。”
“薛谨?”青年的眉头皱了皱,握住的手也反射性地收紧,几秒之后才恢复了正常。
“有什么问题吗?”薛谨有些疑惑地看着青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名字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不,没事。”迪亚把手抽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只是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应该是我姐姐向我提起过你。”
“原来如此。”薛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迪亚一个人之后,他走到卫生间去完成了洗漱,随后躺到床铺上,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谢舒原本以为这惊险万分的一天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自己会一沾枕头就睡着,然而现实并不如人所愿,谢舒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可能是肾上腺素的分泌出现了异常,也可能是记忆系统出现了紊乱。
不过也有相对来说还算好的消息——那些令人恐惧的、恶心的画面渐渐模糊,相应的,迪亚那张年轻俊帅的脸变得清晰起来,还有他的那句“喜欢”,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让人心动,却也让人心烦意乱。
?谢舒长长地叹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把那张阻止他进入梦乡的脸驱逐出脑海,可还不等他成功,房门处传来把手被拧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为弟弟经常在弟夫睡着之后跑来和他一起睡,有时甚至还会把他的衣服掀开,像小婴儿一样含着他的乳头睡觉。
只是这次谢舒的整个神经却绷紧了,他的身上有许多淤青和伤痕,一看就是遭受殴打才会有的伤势,而且在和迪亚的情事中他的身上也被印上了许多吻痕,甚至胸乳上还有被啃咬过牙印,?如果被弟弟发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谢舒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祈祷弟弟只是来看看自己有没有睡着,确认之后就会马上离开。
“谢舒哥真是装睡都装不好,睫毛还在发抖。”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祈祷,随后一根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睫毛,弄得谢舒忍不住收紧了眼周的肌肉。
那只手指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来来回回地扫弄,让谢舒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正是害得他不能入睡的罪魁祸首,迪亚似乎正为不能再撩拨他的睫毛感到颇为遗憾,转而在他柔软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你在做什么?”谢舒本来就因为辗转难眠而感到颇为烦躁,现在见到青年更是没有好气,有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到底没有做出把救命恩人轰出去的举动。
“我来看看谢舒哥呀。”青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涂药。”
下车的时候迪亚就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膏递给了谢舒,不过他担心谢舒并没有谨遵医嘱,所以才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来到谢舒身边检查一下。
而且医生也说了有些暴露性伤口会有发炎的风险,可能引起发热之类的症状,如果谢舒没有按时涂药的话,他想自己大概要留下来照看一晚才能放心。
结果谢舒果然像他猜测的一样没有好好涂药,不仅如此,谢舒之前涂在脸上用来掩盖伤痕的遮瑕膏已经被洗掉了,露出一小片淤青,看上去可怜极了。
迪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打开卧室的顶灯,而是只拧开了床头的小灯,在暖黄的光线下找到了被随手丢在柜子上的药膏。
迪亚拿出一支药膏,借着灯光仔细阅读起上面的说明,等注意事项都弄明白了,才晃了晃手里的管剂说:“我帮你涂。”
谢舒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但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青年就已经起身去了卫生间,哗哗的水流声从里面传来。
迪亚在卫生间里仔细清洁了双手,如果这里有酒精的话他大概会给自己的全身都喷一遍。
过了两分钟,迪亚重新来到谢舒面前,那支药膏已经被他打开,乳白色的膏体被挤到带点茧子的手指上,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手指挨近谢舒的脸颊,迅速在眼下的淤青上抹了一点。
“唔……”谢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怎么了?很疼吗?”迪亚紧张地观察着谢舒的神色,暗暗懊恼自己的动作应该更轻一点。
“没有。”谢舒摇了摇头,青年这副草木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