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只有两间卧室,虞慕没什么朋友,翟骁在他这儿住的时候,都是跟他一起睡,所以另一间房是空着的。
很久没收拾了,床架子上都落了灰,屋子也空荡荡的,只堆了一些杂物。
不好好打扫整理一番肯定是不能住人的,虞慕只好让封星洋暂时跟自己挤一挤。
封星洋抱着他的玩偶上了床,说自己不抱着玩偶睡不着,他睡觉喜欢蜷缩着,紧紧抱着那只比他还大的玩偶,眉头微蹙着,一看就是没有安全感。
虞慕只是不小心碰到他一下,他就会颤抖、甚至惊恐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他好久,确认过没有危险,才又睡过去。
凌晨一点的时候,虞慕的手机响了。
大概是翟骁打来的。
虞慕带着手机出了卧室。
刚接通,对面就开始哭:“哥哥,你真不想要我了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虞慕没有不想理他,他只是不想跟翟骁继续保持那种关系,如果翟骁愿意好好当他的大少爷,并只把他当作翟城资助过的一个大学生,那么他是愿意见翟骁的。
可他不愿意。
“翟骁,我们断了吧?”断了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孽缘,各自安好。
“为什么?”翟骁语气冷了许多,有几分不甘心,“凭什么?”
“我们不合适,不管是炮友的关系,还是普通朋友,亦或是喜欢的关系,都不合适。跟你在一起,我很累很累,你已经把我的生活节奏打乱了。”
乱了,他的人生规划确实因为翟骁乱了。
如果不是翟骁的关系,他现在应该安安心心地学习,尽快掌握需要的外语,然后出国深造,再顺利回归,完成翟城对他的期望。
于他而言,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才是最好的,翟骁的出现,让他这平凡的一生,添了太多巨浪,让他有点招架不住,快从海浪拍打中翻船了。
“你等等,我们见面再说。”翟骁说。
虞慕摇头,哪怕翟骁看不见,他也十分抗拒地忍不住摇起头来,他说:“不用见面了,我这次非常认真,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想和你断了。”
见了面,他一定又要心软,又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非要这样?!”电话另一头的翟骁气得音都破了。
“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应该来往,更不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
翟骁沉默片刻,狂躁起来:“你想跟我断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做梦!你是不是就仗着老子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你飘了?你想跟我断?我不同意,你休想!”
一连串骂声打下来,虞慕累得瘫软在地,他没办法跟大少爷讲道理,他早就知道他不可能跟大少爷讲得清楚说得明白。
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偏偏不在一开始就跟他做个了断,犹犹豫豫地拖到现在,甚至拖到了自己产生妄想,对他有了感情。
大少爷说他吃软不吃硬,可翟骁何尝不是吃软不吃硬,只要稍微跟他对着干,他就会急、会发火、会不讲道理。
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虞慕脑袋沉得像是灌了铅,再睁开眼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十二点。
中午了。
“虞慕学长,你醒了?”封星洋歪头看向卧室。
他穿着小围裙,戴着手套,忙前忙后不知在做什么。
虞慕下了床,走过去看他。
才刚走近厨房的操作台,他就闻到了一股糕点香。
“星洋,你在做什么?”
“做糕点。”
封星洋从保温箱里拿出了一盒东西,也冒着糕点的香气,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群可爱的小动物。
跟他的人一样,封星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可爱,说话的声音,走路的方式,哪怕是没有安全感抱紧玩偶睡觉的时候,都很可爱。
虞慕实在想不明白,杨泺到底怎么忍心对他动手的。
“这是给你做的。”封星洋说,“那一盒是给程医生做的,昨天多亏你们帮我了,学长可以帮我带给他吗?”
“今天还有点事要出去办,恐怕不能帮你了。他就在这不远的医院上班,你自己过去找他,好不好?”
“可以吗?”封星洋问。
虞慕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温柔地告诉他:“当然可以。不过他有时候会很忙,得等他不忙了才有空见你。”
“嗯嗯。”
*
十多天没见到虞慕,翟骁吃不好睡不好,平常喜欢跟朋友一起玩的活动,现在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
“翟少,兴致不高啊?”朋友说道。
翟骁冷着脸:“玩来玩去就那点事儿,腻了。”
“是吗?”杨泺勾着他的脖子坐了下来。
翟骁看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