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孤零零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地走在一片,一眼也望不到边际的黑雾中。
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时响起一阵好似锁链碰撞发出的轻响。
她走啊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发现眼前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才停下脚步。
她伸出双手想要碰触那道光芒,却不料在这瞬间视线中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有个女人浑身一丝不挂仰面躺在床上。
女人似雪的肌肤如同被野兽啃食过,遍布了斑驳的吻痕,以及青青紫紫的淤青,而在她瓷白的脚踝处拴着一条银色链条,链条自床上一路延伸至床角。
女人的脸仿佛被一层若隐若现的浓雾笼罩住,她看不清是谁,可这幅画面令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几近使她窒息的心悸。
她来不及细想,脚已经先脑袋一步朝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一步一步凑近,看清楚那张逐渐清晰的脸,惊恐到想要发出尖叫,张嘴的瞬间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叮叮叮连续的提示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内,司言陡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两条手臂无意识地在前方不断挥舞着,似乎要挣扎开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是做噩梦,此刻的她能听到耳边传来自己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那场噩梦真实又可怕,使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闪过刚刚看到的一幕。
在这一刻近期一直隐忍在心中的痛苦铺天盖地而来,司言身体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栗起来。
不出片刻,她的眼眶已经盈满了豆大的泪珠。
她弓起身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中,阖眼肩膀一抖一抖地低声抽泣。
司言极其压抑的哽咽声在安静的寝室里格外清晰,她哭了很久,直到缺氧引发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才深吸口气努力止住眼泪。
她用手背擦了擦盈满脸颊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从几近崩溃的情绪找回些许冷静的同时,曾经在脑海里闪现过的念头再度卷土重来。
逃!
这个念头侵袭着司言每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她明白再也不能逃避下去,沈清夜在不断步步紧逼,后方已经退无可退了。
可怎么逃啊?
她想到这里顿感一阵茫然无助,那个男人的偏执已经达到病态的程度。
她咬紧牙关用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仔细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全身而退。
而她优先考虑的是怎么让父亲安全离开,脑袋转了很久想到司音执教的学校,教授级别的人每年都有旅游的机会。
念此她心里有了主意,在此之前她想需要先确定他在自己身上到底动了多少手脚。
司言对于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能遇见沈清夜,以及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喝那款奶茶的事情早有疑虑。
对于他能准确掌控自己的行踪,她回忆起在离开他后换的手机不出一个月就遗失过,猜测在那个时候被他安装了定位系统。
而昨天发生的事情,更让她确信这点,唯一不肯定的便是他是否还安装了什么东西。
寝室里悄无声息,司言在这样的环境内心脏却在突突作响,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调整了几下呼吸,努力平复扑通扑通的心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促的心跳才终于缓解下来。
得到短暂平静的刹那间,一个方案从心底升起。
她思虑再三觉得这的确是能试探出原因的方法,甚至还能顺便试探出离开学校后是不是还有人跟在身后。
她打定主意于是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两个小时后,她已经身处在一间连锁酒店的房间内。
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司言优雅地斜着一对纤细莹白的美腿倚坐在沙发。
一双宛若是被万丈之下的寒冰浸染的水眸,看着正前方一张圆形的大床。
鼻尖飘荡着走入屋内便能闻到的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她心中的无语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机会体验一回SM情趣酒店,以及被前台用轻蔑、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时候,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面安静得能听到喘息声和心跳声。
在一个瞬间她掀了掀眼皮,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看了一眼,见时间差不多淡淡勾唇,而后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一声,下一秒,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此时门外站了一名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大概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
单手拎着外卖盒的少年,见门没关自动打开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浮现几分尴尬。
他想起订单除了要求穿西装,还备注了需要送到床头柜,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