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天是被粥香勾醒的,他肚子饿了许久。再次醒来时,全身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昨日蹂躏过度肿胀的那处,也已经涂上了微凉的膏药。小腹也不再胀痛。
黎杉的事后一向做地很好,无微不至,体贴细心。
徐照天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杉正在给他准备早膳。
“照天哥哥,你醒啦!”
那张美艳娇贵的小脸无限放大,黎杉端着刚煮好的肉粥快步走到徐照天面前,舀出一勺,吹凉后递到徐照天嘴边,用温软又乖巧的声音甜甜地道,“尝一尝,我特地放了碾碎的虾肉。我知道照天哥哥最喜欢这个了!”
他若无其事地将粥递到徐照天嘴边,轻声催促着。好像昨日那疯癫强占徐照天的人不是他,他黎杉,还同昔日的那般,是个温软娇羞的小妻子。
徐照天曾幻想过黎杉主动给他做家务会是什么模样,他照顾人照顾惯了,起初也很乐意宠着娇嫩的黎杉。但同大多数男人一样,徐照天还是会希望,晚上带着疲惫回家时,能吃上小娇妻亲手做的饭。
可那时黎杉刚嫁给他不久,整日还是冷着一张脸,不喜同徐照天说话。庄稼汉清晨扛着锄头出门时,小皇子还赖在塌上睡觉,全身裹成了一个蚕宝宝。那时黎杉的身量较小,刚刚分化为天乾,特性尚未完全开发。缩成一团的像极了软糯的小奶猫,莫名惹地徐照天心痒。
平常徐照天中午是不回家的,在外头随便吃一顿就好。可因为黎杉在家,徐照天中午也会回来为他的“小娇妻”准备吃食,奶猫一般的黎杉就会极不情愿地伸个懒腰,被徐照天提溜起来吃午膳。也是不说话,就闷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吃完后就将碗筷一扔,再缩回被窝里躺下。
徐照天无奈又宠溺地轻笑,好奇他怎么能睡这么久。后来才知道,他那哪是睡觉,分明是趁徐照天出门干活。偷偷裹上黑衣,十几岁的少年杀人已熟练,毫不留情地按照计划一步步铲除对自己不利的人,再赶在徐照天回家之前脱下沾满鲜血的黑衣,重新换上那素白的里衣,一脸疲色地躺回被窝里。
司洛意刚开始对徐照天坦白时,他还不太信。小皇子娇嫩柔弱的性格在心里扎了根,不太相信黎杉会背着自己干些谋逆的事情。直到后来从黎杉的床榻间找到了塞起来的零碎信纸,信纸已经被撕毁,但徐照天还是耐着性子拼凑了出来。
那是一份计划表,详细介绍了黎杉每日要做的事情,杀了哪些人,做了哪些谋逆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分外详细。
徐照天心头陡然一阵凉意,特别是看到第一行开头那些绝情的字眼:
这个愚昧的庄稼汉不能留,竟然敢趁我熟睡占我便宜,当真该死!不过,现下需忍耐住,让他碰碰倒也无妨。我需要他帮我打掩护,在司洛意面前装出无辜的样子。待到我大计将成那日,再杀也不迟。
徐照天想起黎杉床头放置的匕首,他们偶然也会同房睡,但那也是黎杉主动要求的,天一冷,他身上的寒疾就会发作。不管徐照天愿不愿,他都要拉着男人一同就寝。
有一次,徐照天的手不小心碰到那泛着冷光的匕首,黎杉立刻就警觉起来,浅淡的眉眼扫过,紧盯着一脸无措的男人。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是在酝酿着计划。
可当时呆傻的徐照天,以为是自己每天都留娇柔的小坤泽一个人在家。黎杉怕什么流氓突然闯入,轻薄于他,所以才放置匕首以求自保。遂在心里自责内疚,心疼地摸着黎杉的头轻声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
那把匕首,本被黎杉悄无声息地攥在了手里,锋利的刀锋已然对准了毫不知情的男人。却被头顶突然的温暖怔了一怔,他抬头,徐照天正对着他笑,轻抚着他的发顶保证道,“我保护你。”
黎杉垂下眼眸,淡淡地将匕首仍到了一边。
原来,那时的黎杉,已然对自己动了杀心。只要说错一句话,徐照天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徐照天紧盯着拼凑好的信纸,心跌入了谷底。他发呆了半晌,最后还是拿起笔重新誊抄了一份。一边抄一边不争气地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泪。
他将誊抄好的罪状偷偷藏好,就连司洛意也未曾透露半分,他知道这份罪状足以要了黎杉的命。他没准备去告发黎杉,只求自己能够自保。若是哪日黎杉再逼迫于他,他好歹也不会受制于人。
可没想到,这份罪状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在关键时刻救了司洛意一命。
虽然,他也被黎杉重新抓住,直接在监牢里很狠羞辱了一番,黎杉成为皇太子后就不屑于伪装自己了。昨日连废话都懒得讲,把徐照天吊起来后就强迫他交欢,直到把自己活活做晕。
可是现在,为何又要摆出这副乖顺的样子呢?还殷勤地给自己煮好了粥,徐照天往后挪了挪,避开黎杉殷切的目光。用沙哑的嗓音轻声地道,“黎杉,那份罪状,我还多抄了好几份。所以……”
他看着黎杉笑意吟吟的脸垮下去,心里竟生出了些畅快。他接过黎杉手里滚烫的肉粥,下一刻,尽数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