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天闻言呆愣住了,情欲消了大半。黎杉抓住他的手引导摸自己的小腹,肚子这几日的确涨大了许多。可徐照天只以为是自己吃多了,没当回事,却没料到竟是有了孩子。
“照天哥哥……”
黎杉紧张地观察着徐照天的神情,紧紧攥住他的手,以防男人接受不了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徐照天沉默了半晌,突然爆发,狠狠一把掌抽在黎杉的脸上,接着又是一巴掌,力度出奇的大。
半边脸颊被打肿地红肿,黎杉舔了舔酸痛的腮帮,刚想重新拉起徐照天的手,又被迎面重重的一脚踹倒在地。徐照天发起脾气来可真不好对付,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抬起脚对着那看上去单薄瘦弱的躯体重重踢去。
等到他发够了脾气,黎杉也被打地鼻青脸肿,肚子上更是挨了好几脚,颇有些吃不消。
“还生气吗?那就别用手打了。”
黎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短刃,刀尖对准自己心口的位置,“想捅我哪里?照天哥哥只要吩咐一下就好。”
他的样子极其认真,仿佛徐照天只要开口,卸下一口胳膊他都不会犹豫。可徐照天哪是如此狠心的人,痛打一顿发了脾气,便红着眼垂头不语。
徐照天沉默的模样让黎杉一下子慌了,上前死死攥住男人的手,近乎哀求道,“照天哥哥,你说说话。恨我,怨我,想杀了我?怎样都好,同我说说话啊,照天哥哥……”
“我同你没什么可说的。”徐照天抹了把眼泪,“事已至此,我不可能不要孩子。我是个男人,知道做父亲的责任,也会好好护着腹中的胎儿。”
得了男人的允诺,黎杉放下心来。可接下来徐照天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窖,“可这孩子是你强迫我生下的,我不会让他认你这个父亲。”
“不认我这个父亲?”黎杉讥讽地开口,“让他认司洛意为父亲吗?不管怎样。这个孩子身上淌着的,是我的骨血!照天哥哥,你不认也没办法。”
“你这种人配做父亲吗?”徐照天大吼道,“机关用尽,阴险狡诈,歹毒至极。你说你爱我,就把我关起来强要我,还让我怀上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我早就说过的,我不想生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那是一个生命啊,黎杉……不是你随便想要就能要的。”
徐照天用手捂住脸,“我一个中庸,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产下都不知道……要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他抚摸着小腹,感受着一个新生命的跳动,内心无比震撼的同时又提心吊胆。现在这样水生火热的时候,司洛意还被关在监牢里出不来,风晔不知去向。他肚子里却怀了一个崽。
“照天哥哥,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留在我身边好吗?别去管司洛意了,待你生下孩子。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无论是司洛意还是他身边的那个暗卫。他们本就不该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和照天哥哥,还有我们的孩子,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黎杉将徐照天紧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向他描绘未来的生活,脸上洋溢着向往和期待,笃定地一再强调道,“我们本就该是一对,司洛意才是那个可恨的插足者。”
可徐照天却是连半点期待都没有,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黎杉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将他困在了皇城中,牢牢锁住了他的自由。
徐照天觉得惆怅,便把头捂在被窝里。黎杉坐在他的塌边,隔着被褥,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头,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直到落日的余晖洒下,在墙边投射出黄色的光晕。徐照天这才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鼻尖红通通的,眼角似乎也带着一点泪痕。
“好像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嫁给了照天哥哥……”
一直沉默的黎杉突然开口,目光朝窗外望去,浅色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情绪,“照天哥哥应该也知道吧,我那时不受宠,到什么地步呢?王公大臣没一个把我当成皇子看待。”
“照天哥哥不是好奇我的寒疾吗?”黎杉低下头,指腹轻轻擦拭去徐照天眼角的一抹泪痕,回忆起那段悲惨的经历,
“是在寒冬腊月被当时的太子,我的好二哥,亲手推了下去。他们一群人,就在岸边这样看着,我在结冰的水里扑腾、叫喊、求饶。一起嘲笑着我垂死时的挣扎,有的更过分,还会时不时朝我扔石头。”
“我的头被砸破,出了血,很疼。特别是被冰水一泡,刺骨的寒冷和疼痛,让我渐渐麻木。我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我们不是兄弟吗?本该比旁人更亲近的血脉兄弟,我受了委屈,向母亲哭诉。可我的母亲让我忍一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惊动你的父皇。”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什么是皇家无情,我本无意夺嫡,是他们将我逼迫至此。我只有变地比他们更狠毒,才能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皇宫里生存下去。我同司洛意不一样,他是天之骄子,司凌丞相的小儿子,备受宠爱,悉心栽培。他生活在光亮里,而我只能生活在黑暗里,我的出生就不被祝福,披着万般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