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去寻了份算账先生的工作,他也在男人的教导下认得不少字,算账刚开始有些吃力,但是他也勤奋,倒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就适应了。
笑容又甜又软的莲子倒也满受镇子里的人的喜爱,毕竟是个长相貌美又为人勤快的少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莲子常常听说江对面贺少爷的喜事。
京城的小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上京城衙门的人来调查二十年前一次灭门惨案。
贾家人如今已变成人人都要呸上一口的丧家之犬了,从前帮贾老爷做事的恶霸打手都被新上任的官老爷抓了,贾家人都是依仗着贾老爷在城里耀武扬威。如今随着二十年前灭门惨案的主谋被揭露,如今的贾家人出门都要掩着脸,绝口不提那死在地下晦气的老头和老妻。
被毒害的一家三口还有一个在外学武的儿子,后来被京城的友人收养,而官家小姐就是那位友人之女。
贺少爷和官家小姐是从小的青梅竹马。
随着在黑市流通印着官府印章的青花瓶被贺少爷的养父无意中买到,发现那居然是惨死贺家的财产,追查之下才发现居然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和一个恶毒侍女为钱财干出的丧尽天良之事。
贺少爷从京城来到城里就是为了复仇,人们听完这段往事更是唏嘘不已。
更有仆从指认老妻死前的遗言表明了一切都是贾老头的阴谋,于是旁人便更好奇起了那罪该万死的贾老头留下了两个遗腹子。
莲子听说贺少爷和官家小姐是青梅竹马的事情了,眼泪在晚上皎洁的月光下更显悲伤。
他怎会看不出来,他从小就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即使婆婆对他很好,也总有些流氓欺负他,入了贾府后更是每天过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那官家小姐会开朗笑着与男人打趣,两人也缺不了话题。
两个人的氛围让莲子望而却步,就连和情敌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便已溃不成军。
莲子洗漱了一下,他的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多的也只有一面小小铜镜。
这就是他入府的嫁妆,莲子穿衣的时候总有些恍惚,其实他本就被当作男儿被养大,只是后面嫁为人妻罢了。
他也羡慕男人的风姿,男人常常带着他去骑马踏春,他被男人抱在怀里也对骑马略懂一二,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骑上马儿去其他地方看看就好了。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刚换上的衣服被酸呕出来的体液弄脏了,莲子的胸部又开始发麻发胀,隐隐约约总是有些奶香味。
莲子摸着腹部,生完孩子后腹部比起以前自然是有段时间臌胀,只是他以为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这一算日子才惊觉自己一日一日高耸的肚子意味着什么。
他最近总昏昏欲睡,孕初期时做什么都有些疲惫感,以前至少也是不用做些生计,只需要安心养胎,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
算错了几次账,老板有些生气,莲子赶紧道歉。
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莲子有些想念柔软的毛毯和温暖的被窝,夜里的春天尾巴还是有丝丝寒意,更别提只有一张薄棉被。
莲子又忍不住孕吐了几下,摸摸腹部的孩子,他又忍不住思念起男人,想他宽厚的肩膀和温柔的怀抱。
可是自己要怎么回去呢,又一次挺着大肚子去找男人吗,到时候城里的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自己的孩子又会怎样看待这件事呢?
莲子手足无措,带着不安稳红着眼睛睡着了。
听到均匀而又平稳的呼吸声后,男人才从屋檐上跳下来,把自己疲惫的逃跑小妻子抱在怀里,去摁摁他因为怀孕再次酸鼓的双腿,和被肚子重量拖累的腰肢。
莲子睡沉了,习惯性地抱紧了男人,在温柔的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男人不清楚自己的妻子为何抛下两个孩子离开自己,但是他也不是将人抓回屋里锁着的恶霸,他只是打点了铺子,让手下的人给莲子一个谋生计的地方。
莲子也是未经世事,一个十七岁没读过私塾,也没考过科举的少年怎么能轻易被招进当铺里面当算账呢。
但是莲子比男人想象中要好,聪明伶俐,几天就能上手了,若不是最近被怀孕之事困扰,还能更熟练。
男人还记得自己打理着为自己妻子准备好的张灯结彩的婚府,回到屋子里一看却发现妻子不见了的慌乱感。
自己的妻从来不会自己取下那些情趣的小玩意的,以为是被自己的生意对手给要挟了,可打听过去什么异样的人影也没有。
最后是在江边做渡船的老头子提起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去了江对面,老头子回忆了一下:“那小哥子说自己要去讨个生活。”
男人想不通,自己虽不是权势滔天,也算是家底殷实,怎么不能给莲子一个舒适的太太生活。
自己的干姐姐,也就是京城来的官小姐教他要好好打听一下莲子是不是真心愿意跟着他的。
“若是他只是为了救母亲的药钱才委身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