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南从来都闹不清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得抿了抿嘴,“你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但又爱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对熊米这件事我希望你慎重一点,不要再伤害他了。”
他话还没说完,秦君谦忽然开了车门大步跨出去,动作有几分急切,秦战南赶忙跟出去一看,只见一辆不是本地牌照的商务舱停在军区家属院门口,然后老熟人裴大律师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还有熊米,他们也看到了这边的秦君谦和秦战南。
可能有那么一刻钟的时间,秦君谦眼里只剩下了一个熊米,尽管此时的他苍白着脸,眼窝深陷,眼里毫无神采,一副疲倦而病弱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可是他眼里满满的都只装着这个人。他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小米,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上次找你”
“他没空。”裴箐插话进来,虽然是笑模样,但怎么看怎么惹人厌。“之前我们家大熊要是哪里有得罪秦老板了,还望多多担待,他今天不舒服,有事下回再说吧。找我转达也是可以的,我比较有空。”说得像是自己爱人一样。
秦君谦这才拿正眼看了一眼裴箐,他们上次在商务会意外碰见,私下里裴箐可没现在这么客气,他非常不讲套路地给秦君谦抛了个直球,“读书的时候,你这个人吧其实我哪都看不上,现在想来还是年轻那会儿太武断了,至少你眼瞎这点我就很看好。”
“钟寅园修正的婚姻法出来你也看到了吧,以你们现在的关系还不算正式的离异夫夫,不如趁这次来里尔新海,就干脆点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你不是不稀罕熊米么?那正好,稀罕他的人多得是,麻烦你快点腾出位置来。”
当时的狠话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记得,一想起来就能让人牙根发痒。但是这都撼动不了他的表情,他也并不接受裴箐的挑衅,而是固执地过去抓熊米胳膊,“小米,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讲,我需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熊米摇摇头,看都没看他,他已经在强撑着自己表现正常,抖着泛白的嘴唇低声求他:“你走吧,我和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谈,别再来找我了。”前两天还有心思开玩笑,是因为他当时吃饱喝足身体舒适,今天情况特殊,他一点精力都分不出来用于应付秦君谦。
话说完,熊米抽回自己的胳膊,被裴箐搂住时虽然有点抗拒,但也没拒绝。他们从秦君谦身边过去,裴箐脸上有着畅快无比的得意,看得让秦战南都有点想打他。
像被直白的拒绝给伤到了似的,秦君谦没有再阻拦,僵直着身躯站在原地看他们搀扶的背影越走越远。
默默吃瓜的秦战南一直在旁边观察老秦,他下巴紧绷着,蓝眼珠深沉而阴鸷,几乎能看到实体化的黑色漩涡在酝酿。他身上那股带着攻击和敌意的信息素如笼中困兽一般蛰伏在铁灰西服下,浑身的肌肉已经僵到了一个峰值,几乎处在爆发的临界点
遭了,这种场合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可不能做出冲动的事来,一定要阻止他!
下一秒秦君谦果真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裴箐察觉到危险扭过头,一记凌厉的拳头已经带着风挥了过来,他下意识闪避攻击的瞬间,被那家伙一把抓过脱离了自己的熊米,把人倒栽葱式的抗在肩上。纵使是裴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等等,这是谁?这么土匪野蛮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君谦吗?
明明打算好要阻止自己人的秦战南在秦君谦出手的瞬间,却下意识选择了揽住裴箐,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抢人一个阻挠,犹如早就商量好一般默契。家属区的电子大门早些年就采集过秦君谦的虹膜信息,他一靠近门口,门就刷的一下应声而开,秦君谦扛着人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裴箐才上前一步,就被秦战南笑眯眯地挡住,“诶诶裴律师裴律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呢,大家还是别闹的太难看了,再说别人家里的事,咱们外人就别掺和了正好我有个事情想咨询你一下,我一个朋友要诉讼离婚,分财产这块儿他的前夫想让他净身出户,你看,能帮帮忙吗?”
裴箐忍着怒意,刚刚被拳头擦过一点的面颊微微有些红肿,但他也顾不上了。“秦先生,如果是要打官司,你可以联系我的律所,所里的咨询处会给你解答的。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请让开一下,我朋友的安全正受到威胁,希望你不要做秦君谦的帮凶。”
他这会儿已经十分后悔刚才干嘛刺激秦君谦,怎么就这么寸呢,哪天出现不行偏偏今天!他只能寄希望于大熊服用的烈性抑制剂让秦君谦闻不到他发情的味道了不过就算闻到也应该没事,大熊的后颈性腺上有自己残留的信息素,可以很好的消解其他不讲道理的兽欲。
“这话说得,他们俩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吗,人家可是老夫老夫了,你觉得老秦能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他们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谈,你别跟着捣乱成么?”
裴箐脸色就愈加难看,“别让我再说第三遍,请让开。”
秦战南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睛眯起来看着他,“如果不让呢,要跟我动手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