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表白

    男人冷不丁地被热水呛了一大口，这才被淋上来，头发上不断有水珠滑落下来，滴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看着男人被弄得像是落汤鸡一样，少年也有点不忍心，还是忍不住回答了，

    “没做啊。”

    “真的？”男人仍旧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少年无奈地说，“你最近怎么总是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男人说，“我强迫了你，你就就范了，谁知道放在那人身上会不会也一样。”

    “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少年叹气，“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帮你洗头吧。”

    男人乖顺得像是一条大狗。少年的回答很明显地缓释了他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又不是因为你强迫我，我才喜欢你的。确切地来说，只因为认出了你，我才让你做的。不然你以为不管哪个变态靠过来，我都会放过他？”少年慢慢地解释着，把洗发露均匀地抹在男人头上。

    “你当时怎么知道是我？”男人仍然不信。

    “你是我哥，我怎么认不出来，只是那时候太过惊讶，你就直接顶了进来。”少年说，瞪了男人一眼，像是还记得当时的疼。

    “可是你在喜欢我之前不都喜欢女人吗？”

    “你以为你强迫我，我想逃脱都逃脱不掉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好不好。”少年把泡沫揉出来，再轻轻地替男人按摩着头皮，

    “再说了，我身边比你条件好的有的是，要出轨我为什么会等到现在？”

    “那你到底是爱上我身上哪一点？”男人问。

    少年被问住了，一时间没有说出来。男人委屈地说，

    “看吧？我就知道，你说那些话都是哄我的。”

    “因为陪我最久的人就是你啊，哥哥。”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从小到大，只要知道你的眼神始终在我身后注视着我，我就感到安心。如果失去了你的目光，我就会觉得很不安心，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觉得自己又是孤身一人。我不想要孤独，想要你一直陪着我，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我知道哥哥花了很多时间陪我。在爸妈都不在，没人陪我玩的时候，总是哥哥在我身边。在我受伤了的时候，在我难过的时候，在我做噩梦醒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哥哥。我小的时候总把哥哥当作超人一样崇拜，但我也明白，哥哥也只是人，就算是超人，也不能拯救所有人。所以我想，哥哥只做我一个人的超人就好了。”

    少年轻声诉说着，像是将他一生的心绪都讲给男人听。他本以为男人都懂得，却不知男人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所以，事后我回想过当时的情形，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当时我想要抓的是电车色狼，我抓到了，但顺带的，我也抓到了哥哥你，抓到了我最爱的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感谢那时候的意外的，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或许我还是会觉得我对你是普通的兄弟的感情。但我醒悟了过来，我觉得我无法接受哥哥你爱上别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能看向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我终于明白，我并不想要和你做兄弟，而是想做一辈子的恋人。当初和父母冷战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兄弟之间还会分家，可妻子和丈夫是不会分开的，会一辈子在一起，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能够永远持续下去的关系。”

    男人有些意外，听了少年的这些话，他居然觉得有些释然。他看着少年已经渐渐有了几分俊朗的样子，出落得越来越像男人的样子，心中不禁对少年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可他没想到少年早就将他们的未来和过去想得明明白白，而且是死心塌地地和他在一起的。

    “真不知道小健太居然自己想了这么多，小健太真是长大了，哥哥都有点害怕了。也许有一天，当我老了，你会爱上别人……”

    “不需要啊，等哥哥慢慢变老，我就慢慢长大，到时候就换我来保护哥哥了。哥哥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少年顿了顿，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而且，下次不许再在雨夜里骑车了，要是你路上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小健太你好啰嗦啊。”男人说，“不过，我也不算白来一趟，最起码听到小健太你的心声。”

    “就说了嘛，别让你担心，你居然还是过来了。”

    “那我这么辛苦地过来，有没有奖励啊？”男人很懂得看弟弟心情下菜碟，“我可是大老远过来的，衣服都湿透了。”

    “我又没让你过来。”健太嘴硬，但心里知道自己也有错，换成是他，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而且你还什么都没吃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少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早点铺可能已经开门了。不好好吃饭的话，老年胃会出毛病的。”

    “想吃又大又软的大香肠，里面还有白浆的那种。”男人笑意盈盈。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