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也许失去自信也算是人生一大困扰吧。
「肯定听呀。」
「那,不直说别给你琴娘家添乱吗,怎拿我话当耳旁风?」
「没有,统共在琴娘那连半小时都没待。」
就儿子点烟这功夫,灵秀陡地咦了一声:「之前你跟我说,犯错会不会原谅你,又干啥坏事来?」
「也没干啥,内就我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笑了一声,灵秀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
跳声,随即又道:「精力都放学业上,别见天总瞎琢磨。还有,要是没事儿就去你姥家住两天,去你姨家也行。」
外孙小住爹妈总不会往外轰吧,应该不会。
「等我奶过完生日,世界杯不也完事了。」
之所以这么说,其一,还没跟凤鞠这边交代清楚,又要偷跑跑去开发区;其二,还得让杨刚给他报名参加比赛呢,又老么长时间没看到大爷了,爷俩待会儿不也好吗;其三,在哪看球也没有在东头看球随便,想怎折腾就怎折腾。
「他不也该回来了,到时我搬东头睡介。」
这个他不言而喻,说到这,书香又想,也不知娘娘什么时候回来,应该得给她去个电话问问情况了。
风一直在刮,呼扇起来竟有些西北风的韵味。
说是睡,可实际灵秀躺在炕上翻来复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闭上眼就是老三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屏住呼吸让自己大脑缺氧,希望能忘掉过去忘掉一切烦心事,可一旦闭上眼仍旧是难以摆脱窘境。
随后她又鼻观口口问心,强制自己从一开始数,结果都数到一千了,却还是睡不着,转而又开始背内些育龄妇女的名字,连百家姓都背遍了,但最终收效甚微,仍旧是一丝困意也没有。
辗转反侧,人家是夜长梦多,灵秀是净尿尿了,起了躺躺了起的,在不知是第几次起夜后,她嘿地一声干脆坐了起来,索性就不睡了。
她没去堂屋拿二锅头,半晌之后而是起身来到窗前,撩帘儿向外张望起来。
玻璃上的水珠噼啪作响,如无头苍蝇,又像是线头似的在四处游走,院子里更是跟猫叫春似的,一片光怪陆离,真彷佛世界末日一般。
有些凉意,灵秀以为身边会有个暖心的能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她也确实需要有个人能站在身后给她来些温暖,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介意被对方揽进怀里,依靠一下。
分不清是清醒还是恍惚,她就笑了,笑着笑着又把嘴抿上了。
这小小的愿望诉给谁听?姐姐都年长她十几二十来岁,当奶奶的当奶奶,做姥姥的做姥姥,忙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工夫照顾她,听她扯?退一万步,即便就算是被人家照顾,自己东家住两天西家住两天,总不能游魂似的飘在外头吧。
都说日子怕久长,且不论人家问不问原因,就算人家不嫌,自己这边不也疲头了吗,不也没劲吗。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际,电闪悄然而至,眼前一花,激灵灵地灵秀便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在以为自己手脚乃至身体都被束缚住时,她猛地回过头来,乍泄的金光中,她看到儿子正四仰八叉躺在一旁,呼地一声,免不了又长吁了口气。
说不好心里又想什么呢,灵秀放下窗帘,摸索着伸出手来。
她先是摸到了儿子的脚丫,触电般扬起来时,又小心翼翼够了过去,抓住了夹在他两腿间的毛巾被。
聊以欣慰的是,灵秀没听到咬牙声,手上就加了点力道。
炕脚下,她猫着腰,做贼似的往外抻着被子,吃力之下,汗都出来了,恼得她一撒手,直跪坐在了炕上。
臭缺德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我打死你得了。
一时间悲从中来,晴天霹雳噼在脑瓜顶上——就听不出内是妈妈的音儿?她越想越怕,越想就越难过,越委屈。
跟我都开始掖着瞒着了,我是你啥呀,是你妈妈。
羞愤之下,她恨不得破口大骂——哪根筋疼了就瞎鸡巴掺和,碍着你个屁事了?不都说了,不该管的别管吗,怎就不听我话呢?拔出萝卜带出泥,说实话,灵秀想就这么稀里煳涂混下去算了,然而事实又暴风骤雨般席卷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摆在眼前,既有悖于她的初衷,且又渐行渐远,这无论如何令她都无法接受和容忍——你爸背叛我,连香儿你也跟妈离了心?那我这日子还有法过吗?!见天与人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的灵秀什么事儿没见过,但最棘手也最难办的,恐怕就是当下这令她羞于启齿的事儿了。
但到底是儿子,是由她一手拉扯大的,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不也是儿子吗,于是她扬起来的小手便又悄然收了回去。
养儿防老,儿子是留着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是最后给她摔盆打幡的人。
娘俩要是再生了嫌隙,还有啥?泪流不止时,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就啥都没有了吗……泰南多桥,且水路纵横,虽没江南的内股柔情,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