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素第一次见到贺思宇的时候,对方正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开门声闻声向他们望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素未谋面的离素身上。
仅一眼,便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极尽冷淡与傲慢。
即便没有任何一句刻薄的言语,还是把离素看得几乎无地自容,他尴尬得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眼睛要往哪里看。
旁边的经年不见的姑姑离雪盼,即贺思宇的生身母亲,似乎没有感受到离素的窘迫,轻描淡写的瞥了浑身不自在的离素一眼,公式化的、毫无感情的向离素介绍贺思宇:“这是你的表弟”,又转向倚在沙发上长手长脚的大男生,随意道:“思宇,这是你表哥离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以后住你隔壁那屋。”
少年没抬头,飞速的划动着手指,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刚到陌生地方满心敏感的离素却好似从中听出了不耐烦。
离雪盼对自己儿子的这副作态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刚吩咐保姆柳阿姨接过离素手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电话响了,不咸不淡的让离素自己坐,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离素僵立在原地,也没人在理会他,他素来有些怕生,只是离家在外,不得不强忍着,如今突然到了没有熟悉的人、从来没有来过的陌生地方,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免满心忐忑不安,他几步一犹豫的落座,脸上写满惶恐无措。
“啧,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磨叽?”
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的少年突然道,刚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不尊重女性同胞的嫌疑,懊恼的揉了一把自己短硬的发茬,眼神玩味的盯着坐立不安、显然被他吓到的离素。
少年气势太甚,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坐着都能让人想到他有多高大,况且他的眼睛又那么明锐,落在人的身上好似一把出鞘的锋利宝剑,五官又那么夺目耀眼、英俊朝气,在篮球场上绝对会是最受欢迎的存在。
太阳的光芒太耀眼,离得近了会被烧伤,离素天然畏惧这样的存在,但他这时还保留着固执的天真,听到别人这么贬低自己,自然委屈,忍不住就出言反驳:“我是男人!”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却自以为吼得很大声,脱口而出之后还有些后怕,那双清亮的眼睛惶惶,好像再说一句让他不称心如意的话里面立马就能掬出泪雨来。
贺思宇看着他巴掌大的一张脸白里透红,皱着眉,花骨朵一般要皱在一起,心里不禁感慨这人真是男孩子吗?怎么会生得这般娇气,这样小一张脸,皮肤这么白,气色还那么好,像个女孩,又实在不像犄角旮旯的山沟沟里能养出来的人,更感慨于离素此时分明皱巴着脸,却还能变成如此动人的风采。
离素要哭不哭的样子,贺思宇不忍心欺负他了,但内心的阴暗却在滋生,好想弄哭他,看看他哭出来的样子。如此矛盾又和谐,几乎难以自控,贺思宇浑身的血液好似都滚烫了起来。现代少年人的热血除了打游戏只能挥发在篮球场上,再不济也只能看看片打打飞机这个样子,贺思宇喜欢热血沸腾的感觉,并且珍惜能给他带来刺激的每一个项目。
裤裆里的小兄弟不争气的支起了头颅,斗志昂扬,仅是看他头一次见的表哥哭丧着脸而已。
离素敏锐的感受到刚才还对他傲慢不耐烦的表弟,突然之间似乎变得对他饶有兴味,那样放肆侵略的目光让离素更加不自在,全身绷紧,紧抿着嘴,睫毛扑朔。
“喂!会打游戏吗?”
离素惊弓之鸟似的瞪圆杏眼,喃喃摇头:“不会,我不会。”
他确实没说谎,他向来不接触这些,他从小就是个听话过分的孩子,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包括现在听身边最亲最近的姑姑的话。
“有什么不会的?简单得很,你过来,我教你。”
贺思宇无趣的撇了下嘴,对上离素那张姣好的面容,又不禁心生动摇,妥协道。
离素把头摇成拨浪鼓,贺思宇可不管他,又不是真心在征询他的意见,站起身来,温热的手掌拖住离素的伶仃的小臂,把人半托半拽到了自己身边。
听妈妈说这人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怎么会长得这样高大,十六岁,站起来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手臂结实有力,相比清瘦的离素简直强壮太多。
离素被掐住手臂,毫无反抗的余地。
强行被固定在贺思宇前侧,离素手里被塞了一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手机,贺思宇长臂一挥,握住离素的手,下巴自然的垫在离素后颈窝,不疾不徐的教离素操控游戏人物,远远的看来就像是贺思宇拥住了离素一般。
贺思宇不知道是心大不在意,还是故意,似乎对此一无所觉。
离素就更无心注意姿势了,他被贺思宇强行塞了个手机,而后几乎就被拥住了,别说是专心去听贺思宇的“教学”了,他简直如坐针毡。
贺思宇的手掌温度很高,胸膛更是像个小火炉,他被烧得皮肤发痒,像个被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冰淇淋,马上就要融化掉了。
还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