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了三声,玄晖从月亮落下的地方升起。一片寒凉中,问槐悠悠转醒。闭眸伸臂,没搂到那个温热柔软的身体,他心里一惊惺忪褪去。半坐起,看见窗前的桌上女人正盘腿坐在上面,心跳平复慢慢躺回床上。
他睡得好沉,构穗起身也没发现。
问槐墨眸眯起打量构穗侧影,心中思绪混杂。
末了,问槐扶住腰坐起来。昨晚上两人做了许久,他现在腰还酸疼。和构穗的云淡风轻两相比较,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性能力不行。之前没干过这种事也不好评价,现在做过了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穿裤子时问槐略微诧异看了看自己满身青紫,特别是腰侧,几个小小的手指印现在还没下去。
当时她抓的有这么猛吗?他心道,披上外衣走过去。
在看什么?
构穗侧过头,慢半拍缓缓展颜道:问槐,你醒了。
问槐愣了愣,嗯。这女人笑起来真是挺好看。
橙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屋中地板上,雪住城似乎都温暖了几分。
构穗指着半空中还不刺眼的玄晖,我从日出前便坐在这里看着。它今天又从西边升起来了。
问槐随意地看了眼太阳,对它为何从西边升起兴趣寥寥。此间怪事众多,一件一件追究,那他寿终正寝都追究不完。
为什么起来这么早?
他询问,拿起在构穗身旁放着的茶具倒了杯水,靠坐在椅上。清凉的液体滋润他干哑的喉咙。昨晚有些太疯狂了,事歇后,身上难受还是其次。
我睡不着。
问槐挑眉,为什么?想不出构穗能有什么可烦心到睡不着的事。
你身上太热了。这么冷的天,都给我热一头汗。
问槐哑然一笑,竟是这样的小事。转念想,为这种事烦到睡不着总好过寻常人种种桎梏缠身,夜不能寐。他也许久没有好眠,昨晚才睡舒服一次。
问槐的身躯似乎还遗存着构穗软乎乎的身子抱在怀里时的感觉,他眼睛发直又很快回神。
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一会儿我安排几个人,天女可让他们陪同您在城里逛逛。
问槐说罢,若流云没有丝毫留恋离开了昨夜两人欢爱的房间。
构穗喉间的话滑回肚里,眼睛盯看着问槐只喝了一口的茶水。
天女
她喃喃道。这两个字隐隐让她明白,昨夜她和问槐什么都没发生。
没一会儿,两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找上门来。两人都三十出头,筑基修为。一个唤布衣,一个唤黄衣。
吃完早饭出客栈门,外面还候着一个男人。一脸大胡子,豹头环眼,修为元婴期,背上一把大刀。唤张二。
布衣与黄衣说她们老爷是张老爷,构穗不识。跟着两妇逛城来到一闹市区,听见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好奇询问。
黄衣答:这几天城里的玄师闭关观天象。昨晚上终于寻得一些天机,传出消息说兽潮三至五天便来。
兽潮二字构穗只是耳熟,接着问:那兽潮到底是什么?
黄衣默,布衣神色暗藏恐惧回道:是魔兽群。最喜欢吃修士丹田里的灵气!看其害怕的样子,是亲眼见过的。
那这兽潮从何而来?
没个准确的说法。布衣看了看天,凑到构穗耳旁,但说的最多的是法尊降祸。要我说,这世间最黑白不分、最该被诛灭的就是他!
构穗想起那白光笼罩的人影,皱了皱眉说:你们为恶来此间受罚,法尊还做错了不成?
黄衣机敏一把捂住构穗直言的嘴。构穗愕然,瞧见周围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四人。
构穗姑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黄衣压低声音警告。
呸!
喝呸!
构穗成功收获了两个小乞丐的唾沫。
看看那些小乞丐,构穗姑娘就该猜出一些缘由。黄衣道,松开了手。
布衣神经兮兮看着太阳,每次都能死成百上千人,那尸体连碎肉都称不上!
张二眼神凶恶地环视周围蠢蠢欲动想要找事的,把他们恫吓回去。
构穗说:那么小的孩子,也是作恶进来的?她疑惑。
黄衣说:不。那都是此间男女所生的孩子,半分恶没做,却不得不受着天谴。
实际上,镇荒海中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是那些恶人的后代。每次兽潮和紫电降临,难免波及他们。
构穗心里不是滋味儿,但也没再说什么,亦没再问。
深夜,她正欲睡觉,看见床头摆着的集仙册。想来是昨晚上做完后便忘记收回去,于是拿着翻看起来。
没想到这册子上空白的那几面,其中一页竟然有了字。可惜依旧是汉字,她看不懂只能将其收回墟鼎。
想起白日那些人鄙夷仇视的眼神,构穗觉得这地方也不是她想象的圣地了。此前她认为,天上天下有这么个地方让世间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