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倦酒杀死的那四个人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浮藤阁的弟子,其中一人是老阁主的爱孙。
四人外出多日未归,老阁主派人一路打探他们的行踪,到流冬镇后于荒郊野外发现四人尸体,顺藤摸瓜查出凶手是灵虚宗弟子。
阁主为爱孙之死震怒,要浮藤阁将杀害他孙儿的人交出来。
姚阑歌接到消息后立即告诉姚葛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隐去客栈那件事,只说那四人见色起意,行凶未能得手反被杀死。
姚葛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殿内浮藤阁几名弟子气势汹汹要拿人,姚葛沉着脸回了句,“那几人咎由自取,若是当时老夫在场,他们要动我灵虚宗少宗主,我也不会让他们活命”。
几名弟子惊怒不已,对着殿内众人指手画脚骂骂咧咧,被灵虚宗弟子不留情面的赶了出去。
自此浮藤阁与灵虚宗结下仇怨,浮藤阁是药修,灵虚宗是剑修,若论动手硬刚浮藤阁自然没有胜算。
灵虚宗不怕他们直接带人过来正面打一场,但诡异的是那几名弟子被赶出去后,浮藤阁丝毫没有表现出被打脸的愤怒,平静的仿佛杀孙之仇没有发生过。
简移对姚葛道,浮藤阁的人性格阴暗卑劣,最喜欢在背后下黑手,结下这种仇怨却突然风平浪静,恐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说完他又指着被叫到殿上的姬倦酒,这人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如将他交给浮藤阁,或许可以将一件祸事消弭于无形。
简莫思因为姬倦酒的缘故被罚禁闭一个月,简移其实是在假公济私蓄意报复,但这种理由别人又挑不出错。
姚葛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性情中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浮藤阁欲行不轨在先,在他看来管你是谁的儿子孙子,那几人就是死有余辜。但姬倦酒确实为灵虚宗埋下一场灾祸,如果不惩罚他恐怕没法给宗内众人一个交代。
于是姚葛下令将姬倦酒押去解泉台上鞭罚一百,在简移的据理力争下又升为二百。
灵虚宗的鞭子抽起人来是实打实的痛,若是在上面灌注灵力,两百鞭下来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然而真正让姚阑歌担心的是,如果鞭子带着灵力打在姬倦酒脊背上,到了伤及根本时,他的戒消骨会自动形成一个屏障,到时候身怀至宝的秘密就会人尽皆知。
解泉台周围聚齐几百名看热闹的弟子,有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姬倦酒要遭受这种重罚,听到风声的人跟他一番解释。不少人觉得这件事本就是浮藤阁不对,打两百鞭未免太重。但也有人认为姬倦酒行事单凭意气不计后果,活该被打这一顿。
行刑的弟子挥着第一鞭打下去,姬倦酒后背立马皮开肉绽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姚阑歌暗道不好,执鞭弟子似乎是盘霜门的人,想必是得了简移指示下手不留余地。
第二鞭就要挥下去,姚阑歌高声说了声“慢”,走到姚葛面前作揖行了个周到的礼数,“请宗主让本君亲自执鞭。”
姚葛还没发话,简移先冷笑起来,“宗内弟子犯事向来有专门的弟子处理,用不着劳仙君亲自动手。”
姚阑歌不紧不慢道,“别人犯错受罚本君自然不应当插手,但此人是本君座下唯一弟子,师父想要亲手管教徒弟,难道也不可以么?”
周围站得近的人一阵唏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简莫思第一个大声嚷壤,“这人入我宗门不过一年,什么时候成了仙君的徒弟?仙君莫不是为了袒护他才扯出这么一层关系。”
姚阑歌看向神色愤懑的简莫思,语气仍然从容,“他有意拜我为师,我也愿意收他为徒。私下本君对他教化开导将近一年,所差不过是一场拜师仪式。如果这都不能算做是师徒,请问还要怎样才能算是?”
简莫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众弟子更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交头接耳高声议论。
姚阑歌封君五年,早就可以挑选徒弟,灵虚宗内却没有一个是他看得上的,如今竟然悄悄选定了那名资质如此平庸的弟子。姬倦酒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莫不是仙君被鬼迷了心窍。
简移知道姚阑歌必定不会对姬倦酒下狠手,还要再辩,姚葛却一拍宽椅扶手,洪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容不得别人再插言半句,“既然是你选中的人,作为师父,亲手教训徒弟也并无不可。你去吧。”
姚葛也很好奇,被自己眼光独到的儿子看上的弟子会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相信姚阑歌有他自己的考量。
简移如同噎了一把,黑着脸默默退到后面。姚阑歌领命,登上解泉台接过沾血的鞭子在手里掂了掂,却见被打得冒出满头冷汗的姬倦酒转过脸看他,嘴唇苍白却神情雀跃。
“仙君,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弟子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为师尊了?”
姚阑歌点头“嗯”了一声,姬倦酒兴奋得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对他拜三拜。
刚抬起半边膝盖叫了一声“师尊”,就被姚阑歌一鞭子抽在后背,再次跪了下去。
姚阑歌没有在鞭子上灌注灵力,看起来动作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