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飘飞的豆大雨点伴随着小小的雪花扑打在飞在半空的银灰色悬浮的车窗上,因为车里开了暖气,雪刚一落到玻璃上就化了,雨水则划过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往下淌。
看完动画片没多久,沈彦泽就被家里的司机接了回去,兰西娅没多久也回到别墅,她把冰箱里穆然特意给她留的甜品吃了几块,没多久就到了饭点,穆然自然是被强制要求留下吃饭,吃完饭奥斯蒙德亲自开车送穆然回家。
“到了。”奥斯蒙德解开安全带,身体向后偏了偏,去拿放在后面的一把长伞。
“谢谢你,奥斯蒙德,不用再送我了,这没多远,我直接跑过去就行了。”穆然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跑。
却被奥斯蒙德一把拽住手腕,他态度坚持,“雨很大。”
奥斯蒙德举着一柄黑色长伞,地面的雪早已融化得差不多了,露出黑色的水泥地面,路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少地上还有积有小水洼,轻轻一踩就会溅起不少水珠。
“谢谢你送我回来。”穆然站在公寓楼的门廊下,笑得眉眼弯弯地朝奥斯蒙德挥着手。
奥斯蒙德轻轻嗯了一声,举着伞转身,他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服此时右边肩头湿了小半,裤腿也不可避免被打湿不少。
穆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站在原地快速在光脑上打字,回着伊艾尔给他发来的短信。
突然之间,一种被人注视着的直觉浮现在他脑海,穆然为了印证什么似地抬起头,恰好看见在既湿且冷的雨夹雪之中一直没走的奥斯蒙德。
有冷风轻轻吹过,少年黑软顺滑的碎发被风缓缓撩起。
他抬起下颌的动作既轻且慢,每一下细微的动作都足以画成最美的画,他的眼尾因受寒而微微泛红,更是衬得他气质撩人。他的皮肤白得似牛奶,白皙肤色下甚至能清楚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浅褐色的眼剔透干净,澄澈明亮,是没有忧愁没有算计没有烦心事没有酱醋茶没有世俗浮尘的一双干干净净的眼,像深蓝色带着浅绿的清波轻轻涌上细软洁净的白色软沙。
奥斯蒙德完全没想到穆然会突然抬头,被冷雨吹袭的他一下右手用力,紧紧捏住伞柄。
隔着一道茫茫雨幕,他们遥遥相望。
穆然简直怀疑奥斯蒙德是不是被下了降头,怎么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走,他着急地又是挥手又是大喊,“你快点回去啊,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奥斯蒙德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牢牢攥住伞柄的手已经有些泛白,没想到偷看被捉到,他快速转身,恰到好处地掩饰过脸上的尴尬。
兰西娅家的布偶最近生病了,有点无精打采的,穆然这几天都会过去看它。今天布偶刚打了针回来,穆然和兰西娅蹲在它的窝前,穆然摸着它毛软软的小爪爪,直到它睡下,两人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下午,穆然和兰西娅打了两把游戏,刚打完退出游戏界面,恰好一身军装的奥斯蒙德回来了,他手上提着两个甜品袋,一袋是兰西娅的最爱,另一袋则是穆然喜欢吃的芒果布丁,显然他已经提前知道穆然要过来。
等兰西娅和穆然吃完甜品,奥斯蒙德吃完水果,三人一起在沙发上看苦情剧,穆然坐在中间,兰西娅泪点很低,手上握着纸巾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们看的电视剧情感纠葛复杂,是一部你不爱我、我爱着你、你发现你爱上了我、我却发现我爱上了别人、别人却又爱着你的前女友的电视剧。
“呜呜,她好惨,她老公骗了她的家产……呜呜,竟然还出轨小三……”兰西娅像被风吹倒的小杨柳斜斜地靠在穆然肩上哭。
她和穆然认识的这么段时间,显然她已经把穆然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人关系突飞猛进。而她哥则感情含蓄,天天板着张一成不变的冷峻脸,所以尽管她和她哥关系也很好,她经常揶揄她哥,可她就从不会靠在她哥肩上为电视剧哭。
“等着吧,等会马上就有打脸了。”穆然显然已经对这样的电视剧套路烂熟于心。
事实证明穆然是对的,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播了半集之后,再次进入广告时间,兰西娅说她要上去敷个面膜。她上楼之后,穆然将电视的声音调小,和奥斯蒙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电视墙的画面再次切回苦情剧,后半集的剧情越来越无聊,属于让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的那种,穆然的身子越来越歪,就在他要往沙发上重重一倒时,奥斯蒙德轻轻接住他。
等戴着白兮兮一张面膜的兰西娅走下楼梯,她差点惊讶到脸上的面膜都要掉到地上。她看见穆然不知何时睡着了,正安安静静地枕在他哥的大腿上,而他哥像是被夺舍一般,不仅关掉了电视,还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穆然的睡颜。
有什么念头在兰西娅的心中一闪而过,但因为太快她没能捉住,她也管不上什么面膜不面膜,她总感觉穆然此时的睡姿不太像是自然睡下的姿势,“穆穆怎么在你腿上睡着了?”
奥斯蒙德直到这个时候才像是终于发现兰西娅下了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