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翎自觉尴尬,他摸摸鼻子对服务生吩咐道,“那就来两杯葡萄汁。”
几道招牌甜品上桌,魏翎全然没有吃的心思,他磨磨蹭蹭,尽可能把话说得不那么像自恋:“你和钟意以前是商业上的死对头,感情上的...情敌。”
黎涡越接近真相便越是冷静,他没什么压力的切开华夫饼:“我们俩都在追求你?”
“是...,”魏翎勉强夹来块儿曲奇,他味同嚼蜡。而后,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慢慢浮现脑海,激得魏翎手脚冰凉,“黎哥你不记得了吗?”
“我之前因为个小事故碰到了头,对再早些的事有点儿记不清了,”黎涡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波澜,“我从医院醒来时就看到了钟意,他自称是我的伴侣。”
魏翎咀嚼的动作骤然僵住,一时间,他不知该庆幸自己没有被钟意这样骗过,还是感慨钟意对黎涡的戏弄太过恶劣。
“是在哪一天?黎哥你还有印象吗?”魏翎放下叉子的时候突然嗅到了线索,他冥冥之中想将两条线给串联起来。
黎涡抿了抿果汁润喉:“大概是在两个月以前的6、7号,他捧着玫瑰花,风风火火的闯进病号房。”
“六、七号。”魏翎嘟囔着翻开了通话记录,在对应上几个拨不通的通话记录后,魏翎的面色变得异常难堪。
“怎么了?”黎涡拿餐巾抹掉指腹上粘到的奶油。
“那天钟意本来是要找我约会,结果却莫名其妙的爽约了,我猜...他是去找你了,”魏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黎哥,他骗你交往到了哪种地步?”
黎涡觉得钟意种种疑点的行为都可以对上号了,怪不得他一开始领自己回家时做爱的风格像极了惩罚,敢情是寻机报复折磨情敌呢。
“黎哥?”魏翎又呼唤一声。
黎涡可算应了一声,既然魏翎能对他开诚布公,那么对于魏翎问题,黎涡也没有给予回避:“该做的都做过了。”
这倒是大实话,钟意趁黎涡失忆进行了好一番偷梁换柱,不仅把人里里外外都睡过了,而且往调教的方向发展,让黎涡现在的身体敏感到稍一碰就会出水。
魏翎的脸色又难堪了不少,他低头,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曲奇。
“钟意有时确实挺恶劣的,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魏翎叹气,“抱歉。”
巨大的信息量汇聚带来了阵耳鸣,黎涡扶着额角,千丝万缕点滴此刻折射出条完整线索。
两人谁都没有再动餐,又过了会儿,等到蛋花羹都凉透了,黎涡的手机接到一通电话。
“喂,”来电者的声音懒洋洋的,他处于一种才睡醒的状态,钟意含着牙膏囫囵的说着,“你去哪儿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同一包间内的魏翎显然也认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他的眼神愈发微妙,表情愈发木然。
“行啊,你来吧,”黎涡毕竟是在商业场上的能手,面对突发的大事,他还是挺能压制情绪的,“中心路段南边的茶餐厅。”
待那辆保时捷停泊楼下快乐的打着双闪灯,黎涡在楼上往下一瞥,他裹好了外套,语气处变不惊:“我们走吧。”
驾驶座内的钟意歪着头锁定黎涡在前台结账的身影,他隔着玻璃,似乎是很想扯一扯黎涡的长发。当黎涡手插着兜朝保时捷快步走来,钟意降下车窗,他这才发现跟在黎涡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魏翎?”钟意皱着眉想了会儿,他预感不妙的念出这个名字。
“嘶....”准是被钟意有些凶味儿的目光给寒到了,魏翎吓得往后连退三步,鉴于魏翎在退步时还牢牢拽着黎涡的领子,他阴差阳错令钟意解读出魏翎是想“挟持”黎涡的意图。
“你干什么呢?”钟意两三作步冲过去把黎涡掩在自己身后,他宛若在划分阵营般跟魏翎对峙。
这熟悉的狗血“修罗场”唤醒了黎涡的某份记忆。曾几何时,也是他们三人同台,但被钟意护在身后的人是魏翎,而被钟意大声呵斥“离他远点儿”的人是黎涡。
黎涡闭目揉捏着突突起跳的太阳穴,他望着眼前如小学生斗架般的钟意和魏翎,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冲得他头脑发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黎涡猛的腿软往旁边栽了一下。
“黎涡!”
“黎哥!”
方才还争执不休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但鉴于钟意的脸色过分唬人,且钟意的身高据目测着实压他两头,魏翎讪讪道,不敢贸然上前去扶黎涡。
在外人面前,黎涡还是给钟意留了十足的面子,他任由钟意搀着,却撑着根神经保持距离不至于身体贴身体:“去车里说。”
钟意大抵是已经猜到魏翎跟黎涡讲了什么,赶在关拢车门前,他特意回头斜了魏翎一眼以示警告。
黎涡的双手交叠在肚子上,他用指腹掐了会儿虎口镇下头痛所带来的不适:“开车,我回去收拾东西。”
钟意给车打火的手一顿,他眨眼看着黎涡,明知故问着:“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