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紫色,很不寻常,璟应该对此有所警惕,太过美丽的东西很有可能带毒。
风驰电掣之后,抵达的是那个已经变成第二故乡的有着风铃声的院子。她抬头看见高耸入云的冷杉树,被云团遮蔽住真正的面目。
冷杉停了车,却没有往家里走,而是穿过小径,进入了前头的店里,璟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也走进了店面里。
你家或者店里,总是阴凉阴凉的,像是从来也不关冷气。
是因为晒不到太阳的关系,不关冷气,不环保。
你今天有客人?
没有。
冷杉又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走进了第一间房间,璟一想起其中的窄床,工具,以及被洞穿时的痛楚,脚步停滞。她转而走进了厕所里,仔细地洗了洗手,在水声中,似乎又有风铃在响,冷杉所到之处,总有隐隐约约的风铃声,这个人真的很怪异,而且,她没有忘记隔壁还有个不被允许打开的房间,那个房间是唯一能让冷杉情绪波动得十分明显的所在。
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诶,你这里好像总是没有什么生意,我认识你以来,就没见过你有除了我之外的客人,你靠什么谋生?璟站在房间之外,斜倚在小冰箱上,冲着里头喊话。
冷杉是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的,随着一阵工具呯呯砰砰的声音,他擦着手走出来,看了璟一眼,说:你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和我在一起。
那你说,最近你还接待过别的客人吗?你不就给我打了洞?
最近是淡季。
啊?你这又不是景点,怎么还分旺季淡季?
当然分,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所以穿洞的人少。
璟觉得他是在胡诌,或者确实有点道理,但这道理只是他拿来搪塞的,他这里没人造访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伤口还疼吗?昨天,你跑向我的时候,身上都是血。
当然疼,又不是被蚊子叮。你知道吗?我昨天是硬拽下来的,乳头没被拽掉就很幸运了。璟始终盯着冷杉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你不好奇吗?
好奇。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你真的很奇怪。璟顿了顿,好吧,是我想说,你听着。那天我告诉我的秘密,但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或许我当时该告诉你,那么我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说过,我妈后来嫁的那个男人有个儿子,是我的哥哥,对吧 。
嗯。
那个哥哥,现在也在我的学校里。你猜他是以什么身份待在我的学校里?
老师?
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知道他是我的老师,你知道他就是你在学校官网上查到的高二年纪的负责老师?一种更恐怖的感觉笼罩住璟,你甚至知道,他就是那天要伤害我的人,是不是?
冷杉没有说话。
璟的背上又细细密密地爬上了冷汗,她暗地里看了看后门,思索着那里的门是不是已经上锁,如果她想要逃走,能不能成功。同时,那不能开启的第三间房又疯狂地刺激着璟的神经,冷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事情似乎回到了起点,璟又对这世间的一切感到怀疑,这种怀疑背后,则是深深的无力。
终究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可笑的是,冷杉从来也不是个能够信任的人吧?是璟单方面陷了进去。
你到底是谁?你早就认识我,或者,你知道我的事?我们认识,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不是偶然,对吗?璟所能想到的最绝望的是你是毒蛇的人?他要你接近我,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就是想联起手来,羞辱我,嘲笑我,给我希望,又将我扔向谷底,对吗?璟忽然怒不可遏,回答我!
冷杉终于缓缓抬头,目光中有一种悲伤,璟记得,这种眼神在他给她穿乳环的时候,也出现过。可这也许只是他的伪装。
璟后退两步,想要逃走,可她又觉得不甘心,这个人,这个人他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是假的,是装出来的?他又是何必。而且,有些细微的情绪,是装不出来的。
璟,冷静一点。冷杉走向她,试图拉住她的手,可是璟避让开来了,这个动作也许让他觉得难堪,他颇为尴尬地收回了手去,面色阴晴不定,我不会碰你,冷静一点。
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是你接近我的,不是吗?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我主动接近你,但是昨晚我突然明白,其实,是你接近我。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
冷杉扫了璟一眼,咳嗽了一下。
你在心虚理亏的时候,总是会咳嗽。说明我说对了。
嗓子痒而已,你想多了。
那天晚上,我和那个体育生乘了一条船,那是河道清理船,我们划出一阵后,我察觉到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