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就此沉入湖底,倒也好。
半夜,鹿晓趁薛峥睡着后偷偷溜出了房间。
他在薛家后院的湖畔旁徘徊了许久,看着死静的湖水发呆。
身体又冷又痛,如果进到这里面,应当就不会痛了吧?
鹿晓心想着,便觉得舒心了不少,脱去鞋袜想往湖水里走。
然而冰冷的水没过他的脚踝,令鹿晓升起对死亡的惧怕。
鹿晓转念想起,今日薛嵘买给他的点心还没有吃完,便穿好鞋袜回房了。
……
鹿晓几乎日日都央求薛嵘带他离开,小孩也都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每次俩人都只是在城里逛几圈,晚饭前就回府了。
薛峥见鹿晓日日与自己弟弟厮混在一处,虽然薛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仍然令他气恼不已。
所以鹿晓每次跟薛嵘回来后,都逃不了一顿毒打。
薛峥将软鞭细细的浸过盐水,将鹿晓打得遍体鳞伤,逼他发誓以后不再与薛嵘来往。
但往日被玉件捅弄两下都会哭出声来的鹿晓,罕见的嘴硬起来,竟是一言不发。
这搞的薛峥越发恼火,用鞭子缠着鹿晓的脖颈勒紧,往后拽,冷笑道,“你以为薛嵘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比我还要毒的噬心的魔鬼!只因为你是我的妻,薛嵘才耍弄着你玩,你真当这小鬼心疼你呢?”
鹿晓被勒的脸涨得通红,不停的摇着头,流下泪来。
薛峥狞笑着,“不信是吧?明日我便喊他不准再来找你,他保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二天,薛峥将鹿晓困了包住嘴,扔到书房桌子底下。
薛嵘来了,并未看到桌下的鹿晓,客客气气的对薛峥道了句“大哥”。
薛峥黑着脸道,“你与鹿晓怎说都是叔嫂关系,日日外出同游,难免招人闲话。”
薛嵘一听便懂了,笑着主动允诺,“那以后我便不再见他了吧,反正这游戏也玩腻了。”
薛峥没好气的又对弟弟说了些什么,鹿晓已然听不到了。
他只觉得浑身都凉了下来,从头顶到指尖。
后来薛嵘也真的没有再来过。
一日,鹿晓坐在窗前看到薛嵘经过,心一急便直呼他的大名,“薛嵘,薛嵘!”
薛嵘没有多看鹿晓一眼,却分明是听到了。
因为他绕了条鹿晓看不到的远路,头也不回的走了。
鹿晓晃了晃神,缓缓起身将窗户关好。
……
午夜,鹿晓被薛峥折腾完后,下半身比以往还要疼,似乎撕裂了。
因为薛峥把一只尺寸可观的玉鸡巴捅进他的菊穴里。小穴自然是进不得的,薛峥还心心念念着自己好了后,亲自操一操这个处子穴。
身上痛,头也痛,鹿晓被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索性也睡不着,他小心的爬起来,从床底下摸出几个核桃开始数。
这些核桃是第一次出门时薛嵘买给他的,后来那些小东西都被他相公一并收走。
鹿晓揣着这些核桃不舍得吃,每天入夜起床颠来倒去的数,磨的都有些发亮了。
鹿晓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
一十二个,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少。
鹿晓终于安心了,将核桃揣在怀里出门。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反正也是出不去,在薛府里随便走走。
入夜的冷风吹的鹿晓体温降了些,有些舒服。
鹿晓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湖边。
潭水很深也很冷。
鹿晓是没有胆量赴死的,他既怕疼,也怕黑。
但是他也知道,一直留在薛府中,迟早要被薛峥折磨死。
鹿晓迷迷糊糊的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自己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可以不受更多痛苦。
自己残破的尸体会被烧成一小把骨灰,装进四方的小盒子里,那里便是他的家了,完全属于他的。
鹿晓希望自己的坟包立在荒山野岭中,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坟包上最好长一朵黄色的小花。
没有花,野草也好。
他不想再孤零零一个人。
鹿晓幻想自己死后的情形,想着想着便微微笑了起来,没留心松开了手臂,抱着的一堆核桃滚了一颗下来。
“扑通”
核桃滚进了湖里。
“我的核桃!”
鹿晓几乎连想都没想,跟着跳了下去。
直至湖水呛进了嗓子里,鹿晓才恍惚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挣扎起来,“救、救命!”
鹿晓自幼怕水,没学过游泳,进到危险的情境中犯了傻,只会胡乱扑腾着喊“救命”,又呛了好几口水。
然而这三更半夜的,狗都睡下了,有谁知道刚过门的新妇掉进水里了呢?
水几次没过头顶,无依无靠的鹿晓绝望的陷入一片漆黑的深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