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泷若叶噤声道,“这些我之后都可以回答你,我也有想要问你的事情,但在那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泷若叶丝毫没有留情,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血液瞬间涌出,流淌在地上,“就如我对你的血液味道那样敏感一般,你对我的血液也是如此,无惨。”
在阴暗的小巷中行走的鬼舞辻无惨猛地回过头,看向一个方向,他不久前才从那里脱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捂住了口鼻,“千年了...千年了...我终于找到了你,泷若叶!”
这句话他说得颇为畅快,又如获至宝地大笑起来,“那些人,无论是那些愚蠢的还是聪明的,以及阻碍在我们面前的人,都死了,只有你和我还留存在这世间,你果然没有死!千年了又怎么样,还记得的你的人只有我啊,没有什么地方比我的身边更好,我也再也不会放任你。”
一道残影掠过,几个呼吸之间,灶门炭治郎就惊愕地看见鬼舞辻无惨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原本繁华的街道,也因为行人的自发退去而只剩下了他们。
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鬼舞辻无惨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灶门炭治郎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蓄势待发。
“你不要动,退到后面去。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作战。”泷若叶伸出手拦在了灶门炭治郎的面前,她垂下的袖子遮挡住了他。
这世间唯有鬼舞辻无惨知晓从微末而起的泷若叶;也同样,知晓千年前的鬼舞辻无惨的人,只有泷若叶。
那躺在榻上,披散着鸦羽般黑色长卷发的病弱美男子,在秋夜里急促地喘息着,他那一层单衣下,透露出浸润着薄汗的雪白肌肤。在那细雨打落着庭院的草木时,泷若叶端着木盆,从昏暗的缘侧一端小跑到另一端,足音回响在秋夜的庭院内。
如果没有泷若叶,鬼舞辻无惨活不到现在,早就在中宫针对舜华女御的那局中被当作工具用掉了;如果没有鬼舞辻无惨,泷若叶连向上爬成为明间御前看中的棋子的机会都没有,谈何成为天下第一。
任何知晓鬼舞辻无惨的人,都不会认为鬼舞辻无惨会有以命相托、互相依存的情感。但事实上,鬼舞辻无惨倾注在一人身上的的温情与爱怜,超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我还能这么叫你吗,无惨?”泷若叶开口道,“明明是最难得一见的友人,我最终...还是见到你了。”
“那时的我成功了,你变成了鬼。”鬼舞辻无惨缓缓开口,“对不起,那时候的你,一定不想变成鬼吧。但是,如果不那样做,你就会死,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只想要你活下去。”
“真恶心啊...”
灶门炭治郎捂住了嘴,颤抖着喃喃出声。
那以人为食的恶鬼,伪装成人类生活,轻而易举又毫不在意地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居然会对人说对不起,露出这样肖像于人类,温情得令人作呕的表情!
“现在,回到我的身边吧。你已经不再是伊势神宫的巫女,天皇赐予你的‘祝’之名号,也毫无意义。你救过再多的人,在历史的冲刷下,他们也不复存在了,他们终归如此。永恒的完美存在是我,我已经能够保护你,我才是能够延续你生命的力量!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为他人而死了。”
“抱歉,无惨。”只是闻着鬼舞辻无惨血的气息,就大概能猜出他吃过多少的食物,泷若叶望向鬼舞辻无惨,那目光让他心底一颤,“我们的约定,已经被打破了。”
“不...明明,明明是你先打破的约定啊!你被你救的那些人所害,凭什么再让我去相信,遵守那约定。将那约定打破在我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你啊!”鬼舞辻无惨扯起一丝笑容,“难道只是因为它,你就想和我撇清关系?这是不可能的,若叶,你早该是我的妻子。”
“不...不对!”灶门炭治郎猛地开口喊道,“若叶小姐你别被他骗了!他已经将人类女子骗做他的妻子,手上还抱过他所谓的女儿!他不会有什么好心的,不要被他骗了!”
“你闭嘴!”鬼舞辻无惨怒吼道,“我和若叶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
灶门炭治郎说的话是真的,所谓的夫人与小姐,大概也只是鬼舞辻无惨捏造人类社会身份的工具。
“无惨,对于你来说,人类是什么?是食物?还是工具?”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但我依旧觉得我是人类。”
“不,你已经是鬼了。”鬼舞辻无惨坚定地否决,“你是我妻子。”
“......”泷若叶忽而觉得鬼舞辻无惨似乎与千年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只是肯定以及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如果他一出生就有健康的身体该多好啊,作为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平凡地过完他那几十年的人生,又如果泷若叶能在千年前陪伴下去,让他不至于走上无法回头的错误道路。
“无惨,这千年你过得怎样?”
从来没有人问过鬼舞辻无惨这样的问题,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