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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房途中,玄曦仍有些心绪不宁。
杜蒿回想起方才的所见,打了个哆嗦:“乾元仙人真是铁面无私,对自己的徒弟也毫不留情。”
宝言道:“徒弟又如何,她堕入妖道,便跟乾元仙人是两路人了,乾元仙人能留她苟活到现在,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杜蒿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乾元仙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琉璃净火将她烧死,未免太过残忍。”
宝言不依不休:“那是为了给仙门弟子一个警醒,不然个个都像她这般大逆不道,九重天岂不乱了套了?”
玄曦并不想听他二人的争执,闷不做声地回了房间。
她闭眸捏捏眉心,正准备去床榻休息,忽然撞上一个人的胸膛,玄曦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纳入一个松兰香气的怀抱。
慕修晏箍着她的腰肢,低声道:“看你心绪不宁,在想什么?”
玄曦推了推他,并不直接答话:“你来我房内作甚?”
慕修晏捏捏她的脸颊:“我见你今日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来问问你,心中有何不快,你都可以说与我听。”
玄曦沉吟片刻,斟酌语句道:“我在想,这世间的师徒情分都奇怪的很,为何有的师徒能像父子、母女一般,而有的师徒朝夕相对数年,不过因为徒弟达不到师父的期许,就会被师父放弃,最后落得一个无比凄惨的下场。”
慕修晏定定看她一眼:“你似乎说的并非是今日之事。”
玄曦搭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顺势将脸颊埋在慕修晏怀中:“我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你不要多想。”
慕修晏轻声笑了笑,他揉了揉玄曦的发,道:“世道多变,世人的性子也各不相同,不同的人当起师父来自然有不同的方式,你所说的情况恰好是因为那人运气不好,没有遇见良师,况且这世上本就良师难寻,你不必为此苦恼。”
玄曦喟叹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多心了。不管是师徒,还是旁的什么,都是要分人的,人与人之间感情好的时候能够坚不可摧,脆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堪一击。”
她忽然想起什么般,抬起头,小心翼翼试探道:“若是你你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那你会——”
不等她说完,慕修晏便果断道:“不会。”
玄曦气恼道:“我还未说完,你怎就先答上了?”
慕修晏的薄唇绷成一道直线,漆黑的眸静默地凝视着她,无比郑重道:“你所说的情况绝不会出现。”
玄曦被他这目光看得心下一紧,她喃喃道:“这等事情哪能说得准?”
慕修晏微微蹙眉,他忽然握住玄曦的手,将她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掌心之下,玄曦清晰地感受到慕修晏有力的心跳。
慕修晏轻声道:“你可还记得上次进入识海后所发生的一切?”
玄曦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怔然着点点头。
慕修晏道:“你所看见的是碎魂编织而成的梦境,我与须江战后神魂振荡,被邪崇之力控制了意识,完全记不得从前发生过何事。”他垂眸看向玄曦:“因此对于梦境中的我来说,那是第一次见到你。”
玄曦勾唇一笑:“你把我当成骗子赶出去那次?”
慕修晏眸中也含了淡淡笑意:“那时少不更事,长大后便忘记有这一回,还望你多担待。”
玄曦反而捂嘴笑道:“不记得更好,免得你又叫人把我撵走,那我还有何机会接近你。”
慕修晏将她楼的更紧,轻声道:“不会的,我还未跟你说过,在梦里,他长大后见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顿了顿,他道:“因此你的顾虑不成立。”
玄曦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眸光颤动:“你的意思是,无论你是否记得我,你都会”
慕修晏的眼眸晦暗不明,低声呢喃道:“玄曦,将我唤醒的人,是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低头渐渐靠近,玄曦忽然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快,她面颊泛起红晕,垂下睫羽,无比自然地环住他,她听见慕修晏轻轻一笑,含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紊乱,混合在一处,分不清谁的更重,玄曦任由他抵住自己,在唇上肆虐侵.入,最后占据她的全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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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转眼之间,仙门大会已经到了尾声。
明日便是仙门大会最后两场比试,越往后对手越强,玄曦不敢掉以轻心,即使夜已深,她仍在树林内练习剑法。
月亮高高挂起,树林内却聚了不少人,他们之中有的人是在此地刻苦修炼,但更多的则是来偷看玄曦练剑。
这几日来,玄曦因为在个人比试上表现突出而大放异彩,再加上她生得楚楚动人,因而收获了不少追随者。
玄曦为此很是苦恼,即使她与慕修晏言谈亲昵,并不刻意避讳旁人,仍然有很多“追随者”向她示好。
玄曦自然也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