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高级公寓楼下已是深夜,陈宇被韩战用风衣裹得严严实实上楼。进屋后,陈宇脱去撕坏的衬衣,身上都是深浅不一的咬痕,连脖子上也没放过。
洗完澡,他在浴室照镜子,摸着唇上的血痂叹气,要是被李源看见了,这位师傅看他的眼神会变得更异样了。
“还不睡吗?”韩战已经洗完,倚靠在门边问道。
陈宇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韩战走近,撩拨起他额前湿漉漉的刘海。
陈宇指着自己脸:“这让我明天怎么去上班?”
“就这么去,”韩战边说边把他牵到卧室的床上,“请假也可以,你最近几个月够忙的了,休息几天也无妨。”
“李师傅不会批准的。”
“我批准就行了。”
“不行,他会……”
“会怎样?”韩战挑眉问道。
陈宇犹豫数秒:“没什么。”
韩战总觉得他最近压力特重,整天心思重重的样子,“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我会帮你。”
陈宇逞强道:“不用,再适应一段时间就能捋顺了。”
“嗯,那睡吧。”
陈宇翻了个身,想起明天又要去面对那个肥头大耳的李源,心中就万般不情愿,之前上车后他很困,偏偏被韩战折腾醒了,现在洗完澡躺在床上十分清醒,一股怒气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
就这么想着,他轻轻叫了声韩战,发现对方已经睡了,因为韩战回家后就没再提起玉珠的事,他猜不透这个老男人在车上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帮他穿回去的打算。
隔日,阳光明晃晃的,韩战开车把陈宇带到离公司不远处的街道就放他下车,陈宇再步行至公司。
陈宇领子扣得紧紧的,但对唇上的血痂无能为力,戴口罩吧,不方便,不可能一天不吃不喝,总得摘下来,思来想去还是就这样吧。
由于那晚陈宇擅自离开,还在同事面前怼得李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今儿他一上班,李源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还盯着他那张破相的脸调侃道:“哟,去打架了?”
“摔了一跤。”
李源抱来一堆资料:“今天这些下班前要完成。”
陈宇简直匪夷所思:“一天?”
“对啊,谁让你那天急着走没留下加班,这越懒活就堆得越多。”
“即使我能一天做完,韩战一天也看不完。”
李源一愣,见这小子居然对韩总直呼其名,真是狂妄自大,不知好歹,他讥笑道:“韩总能否在一天内看完这种问题不用你操心。”
陈宇本来就没什么心情上班,他突然想起韩战昨晚的话,冷声道:“我想请一周假。”
“一周?”李源不可思议,“我在这干了五年都没有过这待遇。”
“您逢年过节还待公司加班?”
“你!”李源气得提高了音量,“我和你说,不可能!”
陈宇懒得搭理他,一手拎起公文包,一手挽着西服就怒气冲冲地往电梯门口走去,电梯门刚开他就冲进去,没料到把电梯内刚踏出一步的男人撞得骂了句“操”,男人手里滚烫的咖啡泼了一手,还溅满了黑西服,陈宇的白衬衣上也被溅得都是巧克力色的斑点。
“对不起!”陈宇猛地抬头,才看见原来是韩战。
韩战身边站着一位女秘书,她急忙拿出纸巾为韩战擦手,愠怒地对陈宇说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韩战拿过纸巾自己擦,他扫了眼失魂落魄的陈宇,问:“去哪?”
“请假。”
“李源批了吗?”
“没有。”
“来我办公室,”说着他瞥了眼秘书,“资料你拿着,下午给我。”
秘书嗯了声,回办公室的路上目光一直在陈宇身上扫视。
韩战锁上办公室的门,坐到办公桌前的皮质老板椅上,点上烟抽了几口后才问:“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宇站着说:“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了?”
“我想回去做老本行。”
“老板行没这赚得多。”
“我不在乎钱多钱少。”
“那你在乎什么?”
“做得舒服。”
韩战忍不住轻笑:“昨晚还不舒服吗?”
陈宇瞪了他一眼,两人只要独处,就无法单纯地保持上下级关系,陈宇把公文包和西服统统摔在他办公桌上,一声不吭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韩战没理他,埋头处理手头的文件,陈宇坐着慢慢变成躺着,最后睡着了。
醒来已是中午 ,陈宇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韩战怀里,他急忙起身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十二点,正好是午休时间。”韩战为他打开午餐盒,“我让秘书买了两份沙拉,吃吗?”
“嗯,抱歉,不知怎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