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高三学子的三年浓缩在这两天的考试里,那天之后学校似乎再无他们的踪迹,教室两个月后会被另一批人填满,但是在此之前,他们需要通过紧接在高考后的学业测评。
几年前,还在念初中的俞至途听过篮球队的学长们讲,说老师们渲染这次的考试多么多么重要,没过就只有念大专职校的份儿。
为什么要强调是前几年呢?因为去年出了个例外。
看对面那个红裙子美眉。
俞至途进场后抓紧时间复习,没带耳塞,女同学声音飘进他的耳朵,离得近,以为是在和他说话,俞至途顺从抬头望去,一眼就瞧见了一抹扎眼的红影。
很快,另一个女生接话:怎么了?
老班说过的那个,学考补考两年的学姐。
哦哦哦,是不是姓刁?是她啊,诶她不是比我们大两届,也就补考了两次吧。
不,准确来说这是四次了,春季她也有来。
你怎么知道?
漂亮姐姐我初中就注意她注意好久了,prprpr.
俞至途在旁不由得回忆起来,老班也提到过这位学姐很多次,因为她,校内许多老师对学生们的鞭策由没过就没有好大学上转变为没过就还要继续考,别人高考你跟着学弟学妹们学考,丢不丢人!
其实从另一方面也激励了华茂的学生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被老师挂在嘴边每次学考都被拉出来溜溜的传奇学姐。
低头,教辅上规整的字体似乎也晕了些红,俞至途忽然就看不下去,索性合上书,深深吐了口气放空大脑发呆。
眼神又不自觉习惯性地追着她。
走廊尽头,她拿书扇风,俞至途戴了眼镜,将她大概只有四分之一是区别于其他部分的泛黄书沿边儿瞧了个清楚。
看得出书没翻多少。
周围都是华茂的学生,蓝白色的校服穿得齐整,就她化了精致的妆和穿了私服,相当嚣张,女同学就算在面部修饰了些也没她这般过分。她似乎热得有些急躁,不时绕圈,无意中两人目光好似交汇,可俞至途知道不是。
尽管如此,俞至途还是愉悦起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发呆,但他像从这几分钟里汲取到了什么能量,翻开了书。
监考员将金属探测仪从头到小腿垂直扫过,进入考场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学姐荡起的红裙边。
。
学考过后,期末考接踵将至,俞至途看了会儿功课,还是换上了跑鞋。
他其实很久没有夜跑过了,但今天就算功课很紧,他也想跑。
跑了两天,每天在小区外面公园跑半个小时,这天刚准备收工回家,迎面就看见学姐一手提了两个快餐盒,一手拿着奶茶,蹦蹦哒哒相当欢乐地经过他,他闻到了炸物和蒜蓉的味道。
还怪叫人怀念的。
他也蹦蹦哒哒地回家。
。
期末成绩意料中的不错,俞至途父母收到成绩后放心地前往老家避暑,俞至途得到了一个相对之前没有宽松多少的暑假俞至途父母此前也没怎么管过他。
他本人够自律,放假也没有放弃学习。
俞至途清楚自己不过脑筋较为活络,却算不得什么天才,他知道努力才是最平稳的道路,所以他自初三开始就不曾松懈,这才能在华茂年级榜前留有姓名。
发小李原风从了美术,即将前往邻市集训,临走前约了俞至途等几个好友一聚。
俞至途也不是全部时间都奉献给教科书的类型,青春期的男孩子也是爱玩爱闹的,他社交上把握得不错,好友难得能见上面,自己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
李原风期末考后没多待,立马被拉回农村老家见老祖,刚回来又要准备集训,估计是憋坏了,带着俞至途等人下午体育馆电玩城,晚上KTV大排档,行程安排之花哨密集,像极了长辈参观卢浮宫,一刻不闲着。
李原风安排的行程,自己玩得最凶,现在大概也受不了,在大排档酒过三巡直接趴下,方才在KTV他们也灌酒,俞至途自知酒量糟糕,就在旁边灌可乐,因为肚子被碳酸饮料撑得鼓胀,在大排档也没吃几口,现在竟成现场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
在场的另一个好友唐锐鑫家离俞至途家近,趴倒前朝俞至途给了一个媚眼,只一眼,俞至途就知道今晚在劫难逃。
十六七岁的男高中生,又不是什么不良少年烟酒不离身,能有个什么酒量?一天下来两扎啤酒都没喝完,五个人里就倒了仨,剩下陈阳和俞至途面面相觑。
俞至途在朋友组局的聚会中同陈阳见过几面,不算陌生,陈阳是第一次喝酒,还将两个人喝趴下了,估摸着本人也是懵的。俞至途不太放心,可看他只是脸红,说话也逻辑清晰,还是拜托他将朋友顺道送回家。
俞至途一头黑线地刚把李原风送回家,这家伙醉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嘴里狂飙蹩脚日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