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洲岛,坐落在云海极端,整座岛屿被大海包围,岛的东面起伏迭峦的山峰拔地而起,山上长满了果树、松柏,是造物者的天堂,这里不仅环境优美,物资丰富。
这里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宜居的世外桃源,可对南宫黛来说,更重要的是有一位隐姓埋名的神医。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这里叁年多了,她呆滞的对着铜镜呆坐了整整一夜。
镜子里的那张脸仍旧绝美,只是双眼黯然无神,瞧着比七十岁的老妪都要沧桑憔悴。
她的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痛苦。
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南宫黛才有一些反应,她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房门,可前来的身影却不是她思之念之的人。
那双澄澈的双眼一下子就暗淡成灰了,她怔怔的问道,“嬷嬷,他来了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这时从她身后走来一位妙龄女子,她走向前,直接将手里的木盒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看向南宫黛,不冷不淡的说道,“南夫人,这是我们主子给你的解药,这是最后一颗,服下去那孩子便会痊愈,还有离开的船约莫一日后就会来岛,届时还望南夫人信守承诺立刻离开,否则就算你拿到解药,我们主子照样有办法要了那孩子命。”
相比于桂嬷嬷气的浑身发抖,出言训斥,南宫黛倒是格外的安静。
只是,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喉咙梗的几乎发不了声了,却还是咬着牙问,“这是他的意思?”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下刻便发怒瞪着南宫黛,阴阳怪气讽刺道,“昨夜你不是亲眼看到他与我们主子拜堂成亲了,他已经是我们主子的夫君,夫妻一体,自然也是他的意思。”
南宫黛苍白冰冷的脸色近乎透明,深邃眼里仿佛融进了无尽的黑暗,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有种妖艳凄厉的美感。
她神思鬼魅的盯着那个女子,冷冽执拗的嗓音堪比寒冷冰川,“你去告诉陆怀臻,想要我离开,可以,亲自来告诉我,否则他不来,我不走。”
那女子越发感到害怕,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姑爷主子这会还没起床呢……”
她还想再讽刺南宫黛一些,可南宫黛肆意恣睢的眼神过于恐怖,好像能将她一寸寸撕碎,吓得她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完整,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一夜,南宫黛都在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无论她如何刻意逃避,那声声淫荡的喘息,都仿佛是从她的心里生出来般,密密麻麻的盘虬在她的血液里,挥不开,也避不了。
无孔不入的疼痛蔓延至每一寸血肉中,被吞噬殆尽的躯体好似只剩一具空壳。
那颗破败不堪的心早已溃烂成泥。
她仿佛置身于其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别人的女人压在身下,一次一次凶狠撞击着,满屋都是他们情动淫靡之味。
桂嬷嬷心疼的安慰着她,而南宫黛的耳边却是陆怀臻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回忆里传来的,又好像从她心底钻出来的,从模糊到清晰,能侵髓蚀骨,将她逼到窒息。
“黛黛,我一直在你身后……”
“黛黛,为什么你永远也看不到我……”
“黛黛,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黛黛,我要走了,如果你想留下我……”
南宫黛麻木的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泪水汹涌的从空洞的眼睛流下,眼前的一切在泪水的浸透下开始变得扭曲,最终归于黑暗。
她只能一路踉跄着扶着一边的墙壁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走下去,麻木的蹒跚,失魂落魄的好像梦游般,踉跄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陆怀臻为她亲手置办的,昔日她有多不在意,现在她就有多疼。
她试图从这里找寻他留下的痕迹,可是入目的无一是他,又无一不是他。
她太贪心了,她想要的何止是这些,她最想要的是他,是他陆怀臻。
最终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后院的秋千旁,当初陆怀臻为她做时,她还嗤之以鼻的讥讽着,这等小女儿姿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喜欢。
可后来的岁月里,她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她几乎日日都会抱着御儿坐在这副秋千上荡呀荡呀。
身后的那个人总是带着笑宠溺的看着她,轻轻张开双臂,一边护着,一边推着。
她终究是太过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现在的她疼的快要死了,整个人都痛得抽搐了一下,后背微微的佝偻起来,用力大口呼吸。
整了人狼狈的直接跌倒下去,重重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那个人满眼心疼的会将她抱起,她疼的蜷缩着不停的簌簌发抖,面色煞白,她真的真的太想他了。
桂嬷嬷心疼的大哭起来,“夫人啊……”
南宫黛似乎也不想再压抑了,控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嬷嬷,我的心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嬷嬷,我该怎么办?我早就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