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中，蒋绎转开头，视线落下去前，与邵年华相撞。

    平安扣是去年他过生日的的时候，阮月安送的。那时候还他们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关系，跟东子还有其他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裴邵提了一嘴，问他生日想怎么过。阮月安那天就问了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说没有。阮月安哦了一声之后不问了，然后在他生日当天送了他这个平安扣。

    蒋绎挂断电话，电梯正好停到负二层。他走出电梯，低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他走到的地方一扇扇亮起。空旷的车库里很静，只有皮鞋落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和白炽灯亮起时短暂的一声噪音。

    邵年华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长卫来得稍晚一点，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不过他来得很巧，大家把礼物递给阮月安的时候，服务生引他进来。门一推开，他就叫了一声邵月安，抱着一大捧满天星进来，站在门口扫视一圈，找到阮月安后走了过去。

    她捏着穗子想从他手里拽出来，却没想到蒋绎握得还挺紧，一下没拽出来。

    蒋绎愣了一下，还未做出什么反应，邵年华已经转过头去跟阮月安说话了。他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紧了紧，然后慢慢松开。

    送的时候说这个也算是还他的车内挂饰，她拿了他的玩偶，还他一个平安扣。说料子是她姥姥给挑的打镯子的料，打完还剩不少，就叫人打了个平安扣一起送过来。

    蒋绎松开穗子，摸了摸玉环。

    “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到。”

    说来说去，她看着蒋绎半天没说话，也有点不高兴了。闭了嘴，伸手去拿平安扣，说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回头在给你找个贵的你喜欢的。

    后来阮月安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但奇怪的是，当时的那份心情却没有忘掉。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把花递给她，“祝你生日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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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阮月安震惊，因为陈长卫递过来的花束实在是太大了。说是递，阮月安还没接住他就松了手，多到几乎要冒出来的满天星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裴邵接过她怀里的花，看着她跟小圆拥抱。

    只是有时候，在他呼吸或生活之余，在他停下来思考的时候，会去想。

    裴邵看着她，眼波流转，抬手扶在她裸露的背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感叹，“你好性感。”

    大厅门口站了几个人，邵年华先走过来，大家都跟她打了招呼。小圆走到她身边，亲热地夸她的衣服好看，然后对着走过来的阮月安笑。

    “知道了。”

    她说完就看着蒋绎，害怕他会不高兴，还解释了几句。说虽然是边角料，但水色跟她的镯子没差。又说自己说边角料的叫法不太好听，东西是好东西，实在不知道该送他什么，问了裴邵裴邵也不说。

    如果他的情绪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他会怎样。

    裴邵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很漂亮的黑色长裙，v领露出的锁骨上戴着钻石项链，颈边的长发微微卷曲，靠过来时身上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香。

    阮月安挽着她的胳膊跟向她祝贺的人道谢，东子牵着女朋友的手跟蒋绎站在一起，笑眯眯地对阮月安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他原本就没有对她送出的生日礼物抱有什么期望，她送或者不送他都无可挑剔，真的不送的话，无非也只是对他们之间的友谊没有那么看重罢了。就像他本就没有对埋在心中的某种想要得到回应的情绪抱有什么期望一样，这本就他自己的事，从未宣之于口、从来缄之于心的事。他也并不是缺少了这样东西就无法呼吸和无法生活。

过去。

    脚步声静止，蒋绎站在车前，扫了一眼车头。

    阮月安低下头，鼻尖与花瓣相碰，轻嗅玫瑰，然后抬起脸对着他笑，“谢谢你的花。”

    蒋绎坐进车里，衣服与皮质座椅摩擦发出一阵声响。他关上车门，扭头去看。

    想如果他拥有了会怎样。

    邵年华看着他们，笑了笑，没说话。

    阮月安拥抱他，接过他怀里的花，“等了很久吗？”

    他拥抱她，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偏头在她脸上轻吻。

    平安扣下面的红色穗子因车门关上产生震动摇晃，他伸手捏住穗子，指腹轻轻磨蹭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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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一捧花，朝她走来。

    昨天去洗了车，前盖一尘不染，抛过光似的在白炽灯低下反光。挡风玻璃右上角的车检标有点发皱卷边了，看着不太好看。挡风玻璃下边的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红穗平安扣，在一片黑色的车内饰中，有点扎眼。

    “生日快乐！”

    “从小学之后就没送过你生日礼物了，也不知

    花瓣碰到她裸露的皮肤，凉凉软软的触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

    阮月安跟邵年华一起从车上下来，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站在门口等着的裴邵已经走了过来。

    他不知道，也或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