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斓突然鼻头一酸,张开手钻进褚瑨怀里。褚瑨从不用香,身上只有淡淡的烟草味,因为把西装让给了她,衬衫和马甲都有些发凉,女孩越发地想抱紧些。
“没事的,我等下要去锦绣街,也算顺路。”褚瑨叹口气,补了句宽慰的话语。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能看得出来她今天很不开心,当然也许也不止今天。但他太忙,且现在对负担起她的情绪这件事还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女孩抱着,他没办法陪她上楼安慰她哄她睡觉,他抿着唇,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司机应该是机智地“误碰”了闪光灯,突然闪烁的灯光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上楼去吧,别着凉。”褚瑨拍拍她的背。
“你上次说,下次见面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女孩闷闷地说出这句话。
“今天是意外…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褚瑨此话一出,让景斓心中难免有了期待,究竟目的地是何处,这样神秘。
“嗯…你…别喝太多,注意身体…”
褚瑨脸上的冰霜终于消解了些,轻点了一下女孩的唇,搂着她送到电梯口。
景斓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往下,终于忍不住踮起脚吻了旁边的男人。丁香小舌毫不费劲就闯入了男人的牙关,轻轻地吮吸着舌尖。男人一开始克制着,怕自己无法自拔,最后大手还是伸进外套环上了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布料的纤腰,一遍又一遍地加深这个吻,搅得女孩失了力气,软软得瘫在他的怀里。
直到电梯开门打破了这片旖旎。
“晚安。”褚瑨放开了她。
“褚瑨,”景斓拉着他的手,“你要不要…等下来这里住,锦绣街回鹰岭太远了,在这儿你可以多睡会儿…”
褚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掺杂着喜悦,点了点头,景斓带他上去录了指纹。
“哟,小褚,今天是李哥招待不周吗?怎么心不在焉的?”攒局的某老板挪揄他。
“李哥,我听说人褚总订婚了,这是想老婆呢吧!”
“真的?小褚你这不地道啊,订婚都藏着掖着不告诉李哥?”这位李哥显然已经喝多了,端着洋酒在褚瑨面前晃晃悠悠地大叫。
“哪里,只是我岳母身体不大好,预备等她好些再办订婚宴。”
“你小子…订婚宴都还没办就装起来了是吧,来,满上!还有你们几个,过来陪褚总喝酒。跟李哥玩儿,哪能怕老婆不是?”一时间整个包间的人都过来灌褚瑨的酒,饶是他酒量再好,结束的时候也半醉了。
倚在后座上,褚瑨并未让司机立刻发动,而是仰着头看露天停车场上的那些路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褚瑨突然冷笑。
原来没有褚家四子这个身份会被人瞧不起,现在呢?已经爬了那么高了,已经能被人称一句褚总了。可在A市,很多事当他疏远了任垣逸后才明白没那么容易。
他不是嫉妒任垣逸什么都有,但他确实自怜自己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人为他高兴或是悲伤,没人要他上进或是堕落。他要自己往前走,一直走,他想着要是走到山的顶峰,就自会有人仰望。
摸出身上的烟点燃,褚瑨的脸隐在烟雾之中。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任垣逸就坐在他旁边,整个身子都抵在另一边车门上,也喝得烂醉如泥,口中还在大叫着唱歌,那时候他有求于他,总是叫他褚哥。
“褚哥,喝!嘿嘿,你让我毕业你就是我亲哥!唉!我家老头子就这件事一点口都不松,早知道我就不来美国了,我姑成天盯着我…褚…嗝儿…以后你要是来A市就住我家,老头子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能给他…嗝儿…拿好多奖…”说着说着任垣逸就睡着了。
该不该用一种形容,任垣逸是突然闯入褚瑨生命中的。他就是要来成为褚瑨的第一个朋友,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任垣逸总是很快乐,他有很朋友,他会说很多俏皮话让自己所到之处皆是欢声笑语,他喜欢赛车,总是出尽了风头。他就像一个火炉,有永远燃烧不尽的热情和活力。褚瑨冷着脸在他身边时,也会觉得很惬意。
即便褚瑨觉得自己再卑劣,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任垣逸的什么。他只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好的,而大概任垣逸喜欢的,就是好的。
任垣逸应该早忘了,褚瑨现在常喝的酒,是他第一次送他的谢礼。常买的西装牌子,也是他一定要拉上褚瑨去参加表姐婚礼那天穿的衣服。买的车,是任垣逸跟人开玩笑说“要是哪天老头儿非逼我回尚品,我就去买辆迈巴赫装正经”...
任垣逸说Emily那样的点正吧,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介绍,褚瑨就先把人给睡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任垣逸的意思是给他介绍Emily的朋友,任垣逸却摆摆手。
他的性子向来都不会计较这些事,除了一点点来自爷爷的“甜蜜的烦恼”,也没有任何事需要操心,他常常拍着褚瑨的肩,问你怎么又黑着张脸?下一秒就拉着褚瑨去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