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一抹幽蓝倩影落在楼宇檐角,戴着纱巾面罩。
冷耀瞥了一眼衣角,心思只在屋瓦之下,这间房内的人正在发生何种情形。
他追去门口,只被侍卫拦住,百灵端着药碗出来告诉他,“王妃的状况王爷自会解决,冷护卫还是、别操这个心了。您若此时闯进去,王妃醒来也难堪不是?”
少年浑身像被抽去力气,紧绷的弦被猛然震断。
“公子可有想好?主子他、不会强迫您。”纱巾女子再次开口,清风掀起衣裙,也吹拂起高扎的发尾,发饰上有悦耳的铃声,很轻。
“我知道了。”少年仰面躺下去,看着寂寂星空。
“亥时出发,公子若要一起,便东金门汇合。”
少女足尖一转闪入夜色。
陈纭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近晌午。
完全不记得自己发生什么。
“叁哥,你今日没事吗?不用入宫去了?”看到身旁阴郁俊容,她略略意外。张口才发觉嗓子有些疼。
“今日叁哥的时间都是你的。”见她撑着起身,他面色转晴,极为温柔。
散落的长发未加打理,眉眼见似乎还有些疲倦。
“叁哥没睡好吗?”她抿唇,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
被他捉住纤纤素手,“是啊,昨晚磨人的小妖精可是缠着叁哥要了许久……”
“……”陈纭尝试努力回想,“叁哥净会胡诌,肯定是叁哥又欺负妹妹了。”
指不定他从外头回来又做了什么事觉得晦气,使劲折腾她。
可她怎么什么都记不起了?
陈聿讪笑,寒声冷睇:“你昨晚一直喊的是谁?”
“嗯?”她眨眨无辜的眼睛望他,“叁哥呀。”
“哦?是么?你确定?”
叁哥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疑惑,身子还是懒懒软软的,又接着躺下去。
“叁哥,好饿……”
“想吃什么?”
“叁哥亲一亲。”
“亲一亲?亲哪里?”他睨着那清约素丽的颜色,带着些刚醒来的慵懒柔弱。
昨夜她一直念着陈逸,一直。
完完全全看不到他。
他就在她面前,可她的脑子里只有另一个人。
陈纭拉开被子,指了指胃部。毫不避讳而直白地依赖他。
陈聿俯身,温热的唇瓣覆上去。
“这样就不饿了?”
“还饿……可是好美妙?”
“小骚妇,花样可真多。”既宠溺又无奈的语气。
用完午膳后他们也启程回陈了。
错过了送二哥的时间。
冷耀也离开了。
百灵说他桌上留了封信,龙飞凤舞的草书费了她老半天劲儿才读完。
大意是他与二哥一起去了齐国。
陈恪在药神谷寻到一名隐世神医,有“赛华佗”之称,费了许多周折才请得一个机会。但是神医也明言至多两成把握,具体要见到人以后问诊判断。
此神医人称“酒一问”,非奇难杂症不接。且治疗手法极其残忍,病人常被当作试药工具。
若非病入膏肓命悬一线走投无路之辈,普通人也无敢找他。
如果病症够奇特,有可能还会被免去问诊费,只要支付药钱就行。
这是一个性情飘忽不定的怪老头。
林七在齐国曾有查探到关于酒一问的传闻,因为太过骇人,一直在百姓间隐秘地流传。
据说是齐国朝廷的一个将军,当年骁勇、名气不在现在的廖青之下。在一次战役后面目全非、精神失常、凶悍如兽。如鬼魃般血淋淋的脸吓坏了不少当时某个村庄的村民。后来那些见过将军此状的人都秘密地消失了。
可是朝廷越是打压、隐匿的事情,越是激起人们强烈好奇。
据传那时七国之间并无什么重大战役,是的,当时还是七国割据,后来吴国被灭,七国将吴吞并同化,也是自那时齐国才成为领土面积最大的一国。
鬼魃将军不止面目可惧,身上战甲焦黑几乎与身体融化在一起,像是被烈火烧糊一般,一只手臂上甚至露出森森白骨,浑身气味难闻。
按理说这种伤残程度根本不可能还活得下来,更别说站起来。人们不知道他们的英勇将军何以变得如此狰狞还杀害他的百姓,毫无理智,胸腔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嘶鸣。
一切只在一夕之间成为怪谈,被说书先生争相收集写进书稿。
那个被残杀的村庄没人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朝廷派出大量精锐封锁此事,极少量知情的黑骑队士兵在退役以后晚年即将撒手人寰时将此事记录下来,家中后辈发现,没有将手稿一起同先祖火化而是秘密留存下来,才让旧事传了下去。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被下令封口的他们,心中的结随着时间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