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暗,关了灯后只有走廊外的一点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段天边原本没那么想睡,但或许是困意会传染,两个人的被窝又太暖和,那只手在她后背轻拍着,明明自己也困,还是笨拙又认真地哄她睡觉,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说话,迷迷糊糊地低头接吻。
段天边感觉自己仿佛被温柔地困在了这一小处天地,什么都没办法想,就在这样连绵如冬日暖风的吻里抱着傅子琛慢慢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倒还是黑的。
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段天边整个人热得想往被子外跑,但身下垫着一条胳膊,傅子琛的手就搭在她腰侧,她怕动来动去把人吵醒,只好勉强把腿伸到外面凉快凉快,摸黑地去找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发现竟然才凌晨五点。
……睡不着了。
段天边暗暗叹了口气,实在无聊又不想玩手机,只能盯着天花板默默数羊,才数到16就停了下来,微微偏头看向窗外,心想不知道还有没有在下雪。
没人跟她说话,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
段天边看了几分钟忽然觉得口渴,想起昨晚傅子琛习惯性地往床头柜上放了杯每天早上用来醒觉的冰水,越想越觉得渴得慌,忍不住扭了扭腰,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
正要碰到杯子时,头顶突然传来傅子琛低哑的声音,“要喝水?”
“!”
段天边惊得一哆嗦,杯子差点被她碰翻了,匆忙抬头,“咳,你醒了啊?!”
她抬手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见傅子琛正躺在枕头上侧过头,像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微微皱着眉,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头发跟前几次刚睡醒时一样翘得有点乱,有股愣愣的可爱,看向她的眼神却很清明,显然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估计是以为她还在睡,怕把人吵醒,所以躺在旁边哪怕无聊也没出声。
段天边顿时觉得他们俩好呆,这叫什么,两个装睡的人互相等对方先起床?
她这会儿坐起身也没急着喝水了,本来还想问昨晚睡得怎么样,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之类的话,但瞅见傅子琛那条打了石膏的胳膊后立刻给忘了,左看右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又要掀起被子去看他腿上包扎的地方有没有蹭开。
刚掀开一半,就被一只手摁住了。
傅子琛表情不变,问:“怎么了。”
段天边愣了下,“……我看看你腿上的伤?”这眼神怎么突然跟防贼一样??
傅子琛人还平躺着,单手慢吞吞把被子往上扯到胸口,神色镇定道:“过半小时再看吧。”
段天边摸不着头脑,“现在不能看?”
醒都醒了躺在床上又没什么事,为什么不给看,总不会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缝针的地方,不想告诉她吧。
段天边拧眉,当即要拿开他压着被子的手,傅子琛轻咳一声,略显局促,但愣是没让。
?
跟我犟起来了是吧?
段天边怕扯到他伤口也不抢了,想到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撇撇嘴,干脆道:“行,不给我看也好,我直接去喊医生进来给你治。”
说完就要下床。
胳膊立马被人抓住了。
回头就见傅子琛表情无奈,说了句“不用”后,抬手一副“你随便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自暴自弃的样子。
段天边挑了下眉,毫不客气地把被子一掀——
然后就看到傅子琛的裤子某处,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隔着两层布料都能看到那顶出来的明显轮廓。
段天边:“……”
傅子琛倒是平静了,还有闲心对段天边说,“没事,不用管它,过一会儿就自己下去了。”
晨勃而已,确实是极正常的生理现象,他每天醒过来都是这么个麻烦情况,早就习惯了,更别提他好几天都没做,往常要么喝杯冰水压一下那股燥意,要么自己动手随便解决,但今天只有一只手能用,抱着人不好动弹。
他倒是想做爱,可惜缝合的地方就在大腿,力不从心,还不如干脆躺着,等它自己想清楚下去。
段天边燥意上脸,觉得她简直大脑短路,又陡然记起有次她在警局通宵加班,凌晨五点多打电话过去,听到傅子琛起床喝水的声音。当时没多想,后来几次再看见,还觉得这个习惯挺好,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早上的总是喝冷水。
现在她明白了。
这么一看,他们确实从没在早上做过。当时傅子琛怎么说的来着,“怕做起来没完没了,你上班迟到。”体贴的令段天边自惭形秽。
虽然傅子琛不知道,就算没做,她也经常迟到。
段天边摸了摸鼻尖,瞟了一眼那块儿,开口问:“……要不然我帮你?”
一直翘着也难受吧?
傅子琛闻言,郁卒地看了她一眼。
段天边也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领悟到他的意思,顿感心虚。
上回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