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天气内陆已经有了早春的景象,但是来到海边城市,月宜还是感觉很冷。她拎着行李箱小心翼翼抱起女儿湘湘,和车主道了谢缓缓下车。
月宜有点后悔没有多带一些冬天的衣服,从家里跑出来匆忙,原以为海边也不会太冷,没想到冷风吹得自己冷意渗进了骨头,刮得脸疼。她给湘湘紧了紧小帽子,湘湘还在睡,口水都糊到月宜毛衣上。月宜害怕她冻着,从箱子里头翻出来一件棉袄披在她身上。
即便周末,海城人也不多。月宜叫了个车,和司机说了价钱,司机一口地方话,听着月宜标准的普通话便想坐地起价,没想到月宜听得分明,不会说不代表不懂。司机讪讪一笑,只得按照既定价格载她们去了目的地。
司机看着月宜不甚娴熟地照顾怀里的小丫头便问道:“这是你闺女?”
月宜点点头,提起湘湘,笑容幸福明媚:“对,是我的宝贝。”
司机又问:“看着你也不大啊。”
月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司机也是话痨继续好奇地追问:“孩子的爹住在这边?”
月宜沉吟片刻,声音从刚才的柔和粹上一丝冷漠:“我丧偶。”
司机被噎了一句便不说话了。
月宜早先就联系了中介,和中介见面看过房子,还是定下了费用较高的一户。城市规模很小,人口也少,仿佛死城一样,即便是在北方到了冬天也只有叁四个小区通暖气。月宜没多少积蓄,但是为了湘湘打算,暖气是必备的。
交付了押金、房租,月宜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好像确实剩不了多少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下定决心来到这里躲风头,所有的困难月宜都有心理准备。她抱着湘湘靠坐在床头,手指在湘湘肉嘟嘟的颊边轻轻捏了捏自言自语道:“湘湘啊,以后咱们要相依为命了,我会努力赚钱养你,让你永远快快乐乐。”
叁岁的湘湘天生虚弱,所以一睡觉就会睡很久,月宜脱了鞋袜也和她靠在一处,盖上被子,眯了会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湘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眨着大眼睛静静看着月宜,月宜揉揉眼睛笑道:“怎么比我醒的还早?”
“睡饱了。”湘湘奶声奶气地道。
“饿了没?”
湘湘摇头。
月宜坐起身说:“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临近的菜市场有几家卖海鲜的商贩,靠近市场大门的那家就剩几头对虾在泡沫盒子里躺着,月宜扬声问道:“你好,请问有新鲜鲍鱼吗?”
“今天卖完了。明儿再来吧。”屋里头传来清亮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没有看到老板的身影。
月宜又去了另外一个摊位,老板娘和老板都挺忙,月宜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有新鲜鲍鱼吗?”
“屋里有。”老板娘看都没看她,着急忙慌给其他顾客装好新鲜黄花鱼。
月宜“哦”了一声,抱着湘湘往屋内走,湘湘看到那些小海鲜欣喜地对月宜说:“妈妈,有小海螺,我们可以吃那个吗?”
“嗯,我们先买鲍鱼,然后再看这些好不?”月宜揉揉她的小辫子柔声道。
湘湘乖巧地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也学着月宜的样子拽拽月宜的长发。月宜笑了笑,抱着湘湘走到里屋,地上放着两个筐子,差不多有四五十个鲍鱼的样子。月宜又对外面的老板娘说:“就是这些吗?多少钱?”
“七块五。”老板娘回答。
月宜觉得有点贵,不过现在是冬季,鲍鱼没有那么多,相同大小的鲍鱼如果是在五六月份估计也就五六块钱一个。
她把湘湘放到地上让她去看海螺,自己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挑拣品相好的鲍鱼。湘湘很乖也很听话,月宜不让她乱跑她就一直待在原地,手指在小海螺上戳来戳去。月宜挑了正好四十只鲍鱼,刚站起来就听到老板的脚步声,他走进来说道:“你别挑这些,挑这个筐里的。”他踢了踢一旁小筐子,里面也就剩下七八只鲍鱼,恹恹的,不像活得。
月宜没吱声,对外面老板娘喊了一声“付款”,老板娘快步走进来把那一袋子鲍鱼放到称上,结果一旁的老板又急吼吼地说:“不是有人订了四十个鲍鱼吗?就是这些。”
月宜不理会,径直问老板娘:“四十只鲍鱼,对吗?”
“叁百二。”老板娘吐出一个价格。
月宜一怔,手上动作顿了顿忙问道:“不是七块五一个吗?应该是叁百啊。”
“八块。”老板娘冷冰冰地开口,态度淡漠。
“不行,你刚才明明说是七块五的,怎么能坐地起价啊。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月宜气愤地指责道。
老板娘听了,冷笑一声,直接把那四十只鲍鱼重新倒入新的筐子里,拎着去了后院。老板见状又想打个圆场,笑道:“那是人家订了四十只鲍鱼,她忘了。你要的话,把这些拿走,这些是七块五。”
月宜却不依不饶:“这不行,你刚才要是和我说八块我也买了。可是你妻子明明告诉我是七块五,你不能这样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