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意识昏昏沉沉的，却能感觉到总有什么东西在骚扰她。戚燕翻了个身，娇小的身子完全埋进被窝里面。

    被子被她揪出褶痕，远远看过去像是个肥嘟嘟的茧。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进来，能看见微小的灰尘在空气中轻轻浮动。

    要是再往窗外细看——一切就又是灰败的了。似乎连对面的密集高楼都涌动着莫名的不安。周星玉隔着透亮的窗子望了一会儿，轻轻地把厚重的窗帘拉起来。

    她还在睡，少年秀白的指尖从戚燕额头一路划到下颌，在她被闹得皱起眉头之前拿开了手。

    理了理戚燕脸旁散乱的长发，周星玉撑着床，身体投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罩上。

    “姐姐？该醒了。”女孩还是睡得香甜，只呜呜嗯嗯两声敷衍他。有点滑稽。

    戚燕正睡得香，头突然被人大力揉弄。

    一睁眼就看见一片白玉铸成的胸膛，少年深蓝色卫衣上有好闻的洗衣粉的清香味道，他俯下身时戚燕的视线能直接通过下滑的领口看见锁骨的痕迹。

    昨夜的事情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飞掠过她的脑海。戚燕被吓得睡意瞬间跑光，只好装作困倦的样子避开对方视线。再掩饰着伸手把那个罪恶的领口提了上去，指节触摸到少年温热的肌肤时又触电般缩回。

    “我，我起了我起了。”

    周星玉眨眨眼。没了阻碍，少年低下头在她嘴上蜻蜓点水的碰了碰，自然地从床上慢慢起身。像是对自己胸前的景色毫无知觉似的笑得乖，戚燕赶紧闭上眼，免得眼睛被闪瞎掉。

    ……好靓，好罪恶。

    等戚燕收拾完毕来到客厅之后，坐在餐桌上迟迟没有开动的少年才撑着下巴露出一个微笑来。总之就是非常神清气爽。他指了指面前还冒着些微热气的早餐。

    “再不吃就要凉了哦。”

    戚燕的视线从白粥和煎蛋上又移到周星玉漂亮的脸蛋上，昨晚的一幕幕简直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脑海里甩都甩不掉，她红着脸把碎发都撩到耳朵后面。

    “不用等我的……下回饿了就先吃。辛苦你了。”

    气氛暧昧得让人紧张，板着腰坐好，她顶着巨大的目光压力咬了一口嫩汪汪的煎蛋。酱油跟鸡蛋的味道配合得刚刚好，煎蛋边角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脆，总之比她自己煎的要美味很多。就连粥也做得很香。

    “很好吃……！”她肯定地点点头，眼见着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如释重负的轻松。

    周星玉又拿了一小碟切得整齐面包给她，“太好了，我还担心做不好呢。”

    “比我做的要好太多了。”戚燕吃东西时一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动。“不用管我啦，你自己多吃一些。”

    少年咬了咬唇，舌尖探了探唇角，润红的唇瓣被扯动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戚燕猛地从那两片红唇上回过神，注意到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红着一张脸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为了省电所以没有开空调，刚入秋的天气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燥热，戚燕咽下最后一口粥，呼出一口热气。体内的燥热像是被吹出了几分。

    戚燕从钱包里摸出两个新鲜的火龙果，周星玉乖乖接过猴就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他已经不对那百宝袋一样的零钱包感到震惊了。

    戚燕有些粗鲁地直接从火龙果的低端扒开果皮，满足地小口啃下去，正吃到一半，只见周星玉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来：“姐姐……停水了。”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直到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刻戚燕还是有些慌乱起来。

    水龙头发出空荡的“咻咻”声，碗筷上还沾着的剔透泡沫一如她即将破碎的惬意生活。戚燕怀着沉重的心情，不甘地又试了几次。

    最后一滴水从笼头里挤出来，消失在她指尖。

    下决定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应该说在周星玉提议去往幸存者基地的时候戚燕想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要带的东西不多，她只在背包里放了一点食物和水，其他的东西都能借着背包的遮掩从零钱包里拿出来。戚燕撑着脸倚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兀自发呆。

    离她们最近的幸存者基地在A市，如果在末世前的话坐高铁也要两个小时……

    她当然可以用记录本的能力来取巧，但是依赖能力一路传送到A市简直是天方夜谭。先不说传送点的偏差，单单只是体能消耗就能累死她。

    更何况她还要再带上一个人……且不说她在末世前根本都没买过车，最最重要的是，她也不会开车呀……

    “呼啊……”

    戚燕颓丧地把头抵在栏杆上，脑袋里乱成一团。身为唯一一个成年的，她总得靠得住才行吧……

    温热的气息扑在人耳后，不回头都知道是周星玉扒在她身后。

    “不开心吗？”周星玉把脑袋搁在戚燕肩上蹭了蹭。“是在想去基地的事情？”

    戚燕拽了拽像小八爪鱼一样盘在腰间的手，没有拽动。“嗯，不知道怎么过去比较好，我不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