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挺的男人赶过来时发尾稍显凌乱,风尘仆仆依旧难掩矜贵,温柔的眉眼带着些许凌厉。
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那男人。
幸会啊,许霖,许先生,看他接过那两张纸,安源沂唇角一弯,关于您酒后驾驶这件事情,我已经联系人调出当时的录像,之后也会有专门负责人带您去检测血液中的酒精浓度。
我想,许局长也不会放任摆在面前的证据不管吧。
许霖神色不定地看了眼手中的纸,他面带酡红,眼神却清醒。他匆匆浏览了一遍,抬头时目光阴厉,如毒蛇吐着带有涎水的舌信子,年轻人,很不错嘛,这安家还没归你管呢吧?
不管归不归我管,许先生,请。安源沂话音刚落,有几个警员小跑过来,神色慌乱地看了眼许霖。
许霖瞪了他们几眼,怨毒地回头,放下狠话,你以为这样就会有用吗?笑话。
他说完摇摇晃晃着大摇大摆走了,那几个警卫要去扶他却被他骂骂咧咧踢了一脚。
谢知瑶趁着他俩扯皮时,已从护士姐姐那知道了些奶奶的情况,听说后续需要根据手术结果来确定。
她心神不定地向安源沂道了谢。
一些念头突突突地冒出,根本骗不了自己,她早已视此为真实的世界。
隐隐的荒谬感如针般刺着她肿胀的神经,她已经慢慢渗入这里,恍惚中回忆,连前世的一些事情都变得模糊起来。
就算她使劲回想,也只能勉强拼凑出几个重要朋友的模糊面容,那种以往想起他们时会生出暖意的波动已不再,内心平静得宛若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这个世界在同化,不,是在吞噬她。
但她甘愿就此陷落吗?谢知瑶不确定。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数据,那剖开她,是否半个身子也成了乱码?
此时她竟怀疑起,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走廊陷入一片沉寂,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手术室门滴一声打开,如锁链蓦地拉动谢知瑶那生了锈的脑袋。
她下意识地用那种,家属都会有的,希冀的眼光看向出门而来的医生。
此刻,她竟不知是希望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消息。
病人已脱离危险,如今还处于昏迷状态,需留院观察,不过请放心,老人家的求生意志挺强的,状态良好。
听到前面几个字,谢知瑶就意识到,她完了,从此刻起,或许她便属于这个世界。
她舍弃不下奶奶,这些对于早已忘却前世稀微温情的人来说,弥足珍贵。
她不敢赌,不敢赌回到另一个世界后,记忆面目全非的自己会怎样。
虚假又如何,真实又如何,只要有一丝温暖,她都不会再放过。
谢知瑶坐在床边,给病床上的奶奶润了润唇,她面容憔悴,眸子却熠熠生辉。
安源沂叹了口气,虽觉得有些麻烦,但身为资助人,不能坐视不理。
他琢磨着开口,许霖他家有点势力,我可以帮忙你请律师,但这费用需要你自己支付,暂时由我来垫。
选择权在你,不告,他们会有大笔赔偿费,告,许霖坐牢,但你除了医疗费等基础费用外,其他什么也拿不到,还多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贷款。
告。谢知瑶小心翼翼地掂了掂被子,她转身看向安源沂,鞠躬再次道谢,非常非常感谢你,我会尽我所能为安氏办事。
安源沂笑笑,他礼貌性地扶起谢知瑶的身子,不用谢,我会尽可能帮你压价,他看了眼表,现在已晚,今天先去安家将就一夜如何?
谢知瑶有些不自在地捏紧外套,方才被安源沂触碰到的肩膀隐隐发烫。
她家在乡下,有点远,此时已近凌晨,也不好麻烦别人送她回家,谢知瑶只好感激地点点头。
根据微博投票,那我今天就放四章啦~接下去的三天就让我轻松轻松【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