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树木林立,干涸的黄土皲裂,仿佛空气中的每一丝水汽都被汲干,黑发乌眸的少女被绸带遮住的眼睫轻颤,像一枝渴水的玫瑰,蹙起的眼眸和被迫微嘟的唇却又像拢在水雾中。
伯顿的心好像也被蒙上一层潺潺水汽,他磨砂着绸带,布料细碎的毛屑像羽毛似的挠着他的心。
他抚上少女的下唇,指腹阵似阵的摩挲,少女的唇冰而软,像是梅梨果的果实,那果肉冷而软,并不甜腻,仿佛在吻一个轻柔的梦。
伯顿的手指大而粗糙,像是经过长年日晒风吹的树干,上面有一层薄茧,这手指不停摩挲着少女的薄唇,透露出几分主人诡谲的心绪,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凭借着魔似的本能。
仿若侵袭玫瑰的变异藤蔓,每一丝虬结的叶脉都在抒发喷薄的欲望。
唇釉的粉彩将白腻的下巴染上一层黏稠的痕迹,很快又被新的粉彩覆盖,少女发出一些囫囵声响,不甘心的紧闭双唇。
即使这样,指腹也染上了一层透亮的白色液体,在短暂离开薄唇的时候拉出一条极细的丝线。
淡白的山茶花慢慢变成怒放的粉玫瑰,少女被缚在花亭的柱子上,被迫仰着头,清丽得像雨后的青竹,唯有淡色的唇微微肿大,变成靡丽的红。
伯顿恶劣的轻笑,她会怎么反抗呢,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诅咒他吗,会恶狠狠的盯他吗,可惜她被蒙着眼睛。
直到玫瑰的一滴热泪落在伯顿的手背上,像是被洛铁烫伤一样,伯顿下意识地放开她。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这个时候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是我的职责”
他很不自在,几乎在脱口的瞬间,伯顿就有些许的懊恼。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慌乱,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下意思说出这些几乎没有逻辑的话,他清了清喉咙,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里面像含着一口热铁。
但是她相信了。
少女原本落寞的头猛地抬起,黑白制服因为少女身体的绷直而被收紧,撩到腿部的裙摆像铺开的浪花那样摆动。
或许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合理性,像是在黑幕中沉睡已久的人遇到光,虽然她仍然故作防备地问“真的吗”,但从她的姿态可以看出些许的希冀。
伯顿却很不自在,他应该狠狠的侮辱她,或许直接将她踩在脚下,让她知道自己下贱的身份。
但他一动不动,任由少女炮火连珠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大人?”
这声迟疑的试探让伯顿找回了自己,她没有认出它的声音,那么刚好,让人走进天堂,又猛地把人摔下地狱,是他的拿手好戏。
伯顿没有回答少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而是以一种让人信服的口吻说“抱歉,那名男士有X物质异变的痕迹,为了庄园的安危,我暂时不能放开您”。
“异变”少女的声音微抖,无意识的重复这两个字,像是溪水上的浮萍,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那我”。
“不必担心,只是对您进行正常的安全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会直接释放,您知道,我们也得有个过场”伯顿学着卫兵团里那些卫兵装绅士的语气。
看着一直对他害怕和厌恶的少女脸上的信任和真诚,实在很奇特。
这个回答显然让少女放心不少,她点了点头,嘴角扬起,露出雪白的贝齿,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好的,我会尽量配合您,不过,可以先把这个取下来吗”,她努了努鼻子,显然对于视觉被剥夺有些无所适从。
她像一个佯装镇定的纸老虎,看似张牙舞爪的伸出利爪,其实是奶猫的肉垫,挠得人心湖一颤一颤。
伯顿几乎可以看到那蒙在绸带下,强装凶狠但实则希冀的眼睛。
“抱歉,在确认您的身份前,我们不能泄露任何信息”伯顿装出一板一眼的语调。
“我真的不是”或许是因为伯顿的话太过正式和严肃,少女势弱之下,反而有一些小小的安心,她刚被欺负过的唇张张合合,最后只是有些无奈又认真“那么请您快点开始吧,我会配合的”。
“首先,请您陈述您最近常去的场所,和什么人会面”
“我是在”少女一板一眼的回答,时不时停顿一下,绞尽脑汁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她忐忑抬起头,不安的重复一句“您相信我”。
她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大好,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被动,毕竟‘检查’是来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但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陌生人的善意。
“小姐,我们以事实说话”这句话显然让少女有些失望,但下一秒,伯顿不紧不慢的解开束缚少女手腕的绸带,“您的陈述很有力”。
“谢谢您”少女显然有些惊讶,突如其来的善意似乎让少女有些受宠若惊。
她轻轻的感叹一声,似乎真正的放下戒备,羔羊般的少女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殊不知未知的善意往往需要付出更加昂贵的代价。
伯顿心中的恶劣因子怒吼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