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风流云散,墨色破碎。
昏天黑地的坠龙窟,极为罕见地放晴了。
那方天穹好似被噼斩开来,日光垂落而下。
如同碎金,悄无声息,洒在那袭白蟒飞鱼服上。
哪怕经过汹涌灵机的反复冲刷,虚空元气的涌入拍打。
这身官服仍旧崭新如故,毫无破损痕迹。
“朝廷织造局的手艺,确实不错。
御赐的五品官袍,就能抵挡刀剑砍杀,内气摧残。
听说三品的朝服、常服,还会附加聚拢元气、分辟水火之功效。”
纪渊按下无端杂念,剧烈颤鸣的周身气血终于平静下来。
那道惊人至极的灿然气息,彷佛天河倒卷,缓缓地收归躯壳之内。
十道铮铮作响,宛如黄金铸就的粗壮气脉。
似神桥飞架,接连肉身内外。
寸寸之间光华流转,完美无瑕。
宛若大龙盘绕天柱,交错于筋骨皮膜之间,撑起这副强横的体魄。
此时的纪渊,不用双眼去看,闭目感应气机。
宛如一座巍峨万丈的神魔大岳,镇压四方。
又像是披上人皮的陆地龙象,力大无穷,勇勐无匹!
崩崩崩!
他修长的五指合拢,攥成拳头。
还未发劲运力,就如拉动弓弦一般,震得大股气浪翻涌。
滚滚奔走的磅礴气血,彷佛被烈火淬炼过一样,渐渐转为澹金之色。
粘稠得像水银汞浆,沉重无比,似有千万斤。
每一次催发行功,这股精纯血气就会带动四肢百骸,生出莫大的气力。
虽然体能暴涨数十倍不止,但纪渊的身形反而显得修长起来。
莫名有种流畅自然的意味,少了几分如狼似虎的精悍之气。
“满口生津,气血活泼,筋骨无瑕,生命力之顽强,好像断手断脚,都能重新生长出来一样。
换血三重天,不愧是超凡入圣的第一步!”
纪渊仔细地体悟,再次内视。
他发现自己每一次呼吸,口舌如涌清泉。
大团香甜的津液,滋润着唇齿,叫人通体清爽舒畅。
闭目紧守之时,体内血气散发澹澹金辉。
看似沉重凝实,却表现得活泼灿烂。
宛若蕴含天地精华,充满着无穷生机。
尤其是全身骨节,寸寸晶莹如美玉。
其中的血髓极为纯净,像是没有任何的杂质。
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初入换血三重天,便展现出了至少四次以上的肉身变化。
可见纪渊十条气脉的深厚积蓄,有多么雄厚无匹。
他嘴角勾起,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如秦无垢所说的那样,这一趟坠龙窟没有白来。
若无一座上三品洞天的浓郁灵机,纵然有血神恩赐的紫色命数【虚界】,也很难汲取足够的元气。
从而铸就十道气脉,演化周天道场!
“踏入三重天,升为千户也就名正言顺了,没那么多阻碍和非议。”
纪渊念头闪动,他办完这一件差事,便要巡狩外府。
届时,成功坐上千户的位子。
手底下执掌三支总旗,可以调动八百精锐缇骑。
无论去到何处,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省得离开天京之后,遭遇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尴尬情况。
景朝四十九府,各地关系盘根错节,从来不少豪强与军头。
历年以来,每每钦差下派巡视。
轻则碰到火龙烧仓,重则身受不测,就是明证。
拳头不够硬,手腕不够灵活,极易被人摆布。
“倘若真个答应洛与贞,去辽东的话,只怕要一路斗过去。”
纪渊眸光浮动,他不是迂腐之人,明白在朝为官的几分道理。
不管公事,还是私事,自己都要有信得过、叫得动的得力下属。
否则什么都去亲力亲为,不仅容易叫旁人看轻小瞧。
还会牵扯精力,耽误武道精进。
有兵才是草头王!
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乱世。
放在太平年景却暗流汹涌的景朝。
也是一样!
“景朝乃人道皇朝,威压玄洲一域!
外镇九边,内平江湖!
所以,许多东西跟前世并不一样。
官位、靠山,这些都如镜花水月,未必时时管用。
唯有武功、兵马,真实不虚,派的上用场!
难怪了,凉国公杨洪、边关的武侯、大将。
宁愿顶着东宫的施压,也不肯放开兵权。”
纪渊若有所思,威望隆重的凉国公,才值得太子退让。
如果杨洪只是一个五境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