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部分邪神把柄,秦千户与我,只怕抵挡不住……”
纪渊眯起眼眸,思潮起伏不定。
“若置之不理,任它尸解九次,炼成生死九转仙丹,将那一块石人灵胎孵化出来,岂不是凭空多上一尊行走世间的大魔。
再说了,以我十道气脉之身,落在灵素子的眼中,好似等待宰割的美味佳肴,如何会放过!”
尸解?夺舍?
忽然,似有一道灵光闪过。
纪渊轻轻叩击的手指顿时停下,嘴角勾起。
既然,那贼道士要夺我躯壳,岂不正好请君入瓮!
一念浮动,心中大定。
体内十道金色气脉如天柱横空,散发熠熠辉光。
气血受到刺激,登时像大潮拍岸,轰击四肢百骸。
白蟒飞鱼袍抖动之间,挺拔的身形倏然站起。
右手虚虚一握,气机摄拿之下。
放在一旁的绣春刀嗡鸣作响,落入掌中。
……
……
坠龙窟外,黄粱县内。
孔圆身着官服,双手负后,低头看向悬剑桥下方。
河面平静,不起波澜,偶有鱼儿冒头,吐出一连串气泡。
“洞天之界,当真如此神奇?”
这位黄粱县令啧啧惊叹。
他在前几日,分明见到北镇抚司的千户、百户。
从桥上落水,消失不见。
进入另外一方,不存于现世的天地。
如今过去这么久了,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太子殿下接二连三,派了这么多人过来,不像查案。
这座洞天里面,恐怕有着要紧之物。
所以才隐秘行事,瞒住六部、内阁。”
孔圆心里思忖,隐约猜测。
他扫过那些气质精悍的云鹰缇骑,来回巡视,把守各处。
不由眼睑低垂,收起多余的想法。
景朝县令,分为几等。
上县,产粮十万石以上,从六品。
中县,产粮六万石以下,正七品。
下县,产量三万石以下,从七品。
孔圆运气不错,人在大名府内任职。
风调雨顺,少有天灾,故而混了一个从六品的上县。
可他出身寒门,并无什么门路,找得到靠山依附。
若无其他的际遇,这辈子的前程也就止步于此,难有什么提升。
“太子殿下……”
想到东宫那座巍峨高山,孔圆胸中火热,激荡不已。
他的毕生心愿,就是能够参加朝会,站在那些朱紫公卿的身后。
这样的机会,天京城中的尚书侍郎不会给自己。
因为寒门之人,不受座师赏识,同窗提携,极少能够出头。
补缺一方县令,已经是孔圆多处奔走,使钱求来的结果。
“王捕头,记住了,无论谁来了,你都不能放他们进到黄粱县。”
孔圆面色凝重,既然太子殿下要办大事。
自己能不能立功是其次,绝不可以拖后腿。
“县尊大人请放心,便是州主的亲兵,咱也给拦在外面!”
面目粗豪的王捕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县外。
踏踏踏。
马蹄飞快。
孟长河勒住缰绳,忽然停住奔行,开口道
“前边就是黄粱县,纪渊和秦无垢一行人等进去几天了。
外面把守森严,各处入口都有北镇抚司的缇骑好手,没有任何疏漏。”
戴着斗笠遮面的严盛眯起眼睛,粗大的手指轻轻摩挲,挂在马匹上的鲨皮长刀。
“孟长河,老夫问你,是否杀掉那个百户,
赵无烈就答应每年从严家各个武馆当中,遴选几人进到鹰扬卫?”
孟长河低下头颅,沉声道:
“没错,这是赵大统领亲口允诺,绝无半分虚假!
纪渊开罪凉国公,与秦无垢合伙谋害了威武卫的杨参将!
可以说,仇深似海,必须用性命洗刷!”
严盛扶住斗笠,缓缓点头道:
“好,这笔买卖老夫做了!
一个通脉二境,一个换血大成,算不得什么强敌!
有老夫在,加上赵无烈的血鹰八卫,除之不难!
只是如何处理收尾,抹去痕迹,免得北镇抚司迁怒……”
孟长河连忙恭恭敬敬道:
“岳父你请放心,血鹰八卫不在兵部名册上。
所使用的武功,更是旁门之法,就连刀剑兵器,用得都是关外之物。”
听到这里,严盛紧绷的面皮略微松快一些,赞许道:
“这桩事情,你办得漂亮!不枉老夫慧眼识人,招你为婿!”
孟长河附和一笑,眼底掠过疯狂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