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慢慢地抬起脑袋,过道里的灯光太过昏暗,太过暧昧,恍得她难受到眯了眯眼睛。她搀扶着墙壁,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施加生理上的不适,头很昏很沉,香槟酒的味道还萦绕在空气中。
最近一周,墨西哥都在下着雨,就像晴天对伦敦来说是一种奢侈,是来自上帝的恩赐,这里早晚的温差折磨得她难受。
十八岁的生日Party在周阮看来,再糟糕不过了,外国人真是太能闹了,他们精力旺盛,都快凌晨十二点了,依旧不折不挠地喝酒唱歌。
她盯着碗上的手表,看了好久,距离零点还差十分钟。
四周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繁华糜烂的气息。她真觉得一切都很戏剧化,凌晨的雨夜,冰冷的雨点无情地砸落在玻璃上,冷风肆意地穿进衣袖,从耳后直到背脊都升起一丝丝的凉意,而自己要逃跑了,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周诺越想越开心,迫不及待地幻想着光明璀璨的未来,这辈子,再也不出国,再也不来墨西哥了。
正巧,撞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结实的胸膛和灼热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和他拉开距离。
周诺觉得他是故意的,自己靠着墙走,况且这过道那么宽,对方怎么固执地也靠墙走?她扬起脑袋,借着头顶的光源看过去,脑袋里开始跳出几个字眼真高,太凶,好强壮的白种人。
仿佛下一秒,就能实时上演红灯区的动作片,活生生的暴力犯罪出现在现实生活
周诺在心底暗自感叹着,国际公认,墨西哥的犯罪率很高,这里有句俗语: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一个毒品泛滥,极度危险的国家,是犯罪影视题材的天然取景地。就连墨西哥毒枭的名声之大,都堪比意大利黑手党和俄罗斯黑帮。
她连忙赔笑道着歉,一边摆着手,一边提着裙子往后退,试图躲开他,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请原谅我,是我挡了您的路
话语刚落,男人的视线顺着声音挪移,眼神看向女孩时带着种无机质的冷漠,吐出的美式英语狠狠地刺进周诺的心头:老板,我们找到周小姐了。
她的眸孔微颤着,无尽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男人的手覆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掌心的温度刚刚好,一杯柠檬水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下,他的嗓音很低很沉,带着熟悉的温柔:渴了吗?诺诺
周诺咬了咬下唇,湿漉漉的双眸中,恐惧和疑惑相互交织。
看到女孩恨不得撕碎了他的模样,傅修文不满意地笑了笑,薄唇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很缓慢,生怕她没听清楚,诺诺,你该喝点水了,我并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见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垂着脑袋不敢吭声,慢吞吞地喝着柠檬水。他的眸色沉得出深秋的湖水,一脸餍足。粗砺的指腹在她的脸蛋上反复摩挲几下,淡淡的酒味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周诺想越发躲开他的手,可这并不是个正确的做法,他的心情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自己根本斗不过他。
乖女孩,哪怕你已经十八岁了,也不应该碰酒精这种东西。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面,壁橱的炉火映在他的黑眸中,他俯身亲吻着白人孩子的脸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过《圣经》。很显然,那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宗教信徒。
恰好,风在此刻乍起,吹起男人墨色西装的领口,一道道夺目的纹身烙印在女孩的眼底,如同利刃淬毒,他似乎察觉到某只小动物的好奇心,抬眸冲着女孩笑了笑。
她喜欢罗曼蒂克式的爱情电影,里面的男主角都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蛋,她会幻想着浪漫的邂逅。
对于十六岁的她来说,眼前的那张脸是视觉和心理上的绝对盛宴,美得太过震撼。那么温柔,又那么薄凉。
她有些害怕,退到了父亲的身后,他给自己的感觉太复杂了,与生俱来的温柔像一种悲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骨子里透着狠,绝非善类。
傅修文的指腹慢慢抵着女孩的唇齿,指腹划过漂亮的唇珠,头静静地侧过来,埋在了女孩的颈窝,似乎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内心龌龊的欲念根本无法得到满足,他真想撕碎了她的裙子,诺诺,你今天做错了一件事,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
他的话语砸下来,变相命令着周诺:诺诺,真诚点,别想说假话。
周诺打量起房间四周,看到白人保镖拿着枪一脸严肃的狠样,很快败下阵来,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我不该这么晚回来。
她想说回家这俩个字,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这里不算她的家,她的家早就不存在了。
埋在她胸口的男人似乎不想停下动作,高挺的鼻梁磕在女孩的肩颈部位,那冷白色的双手慢慢解开她身后的裙带,隐匿在眸中的温柔能溺死人,嗯,还有呢?
我不该喝酒。她非常不情愿地憋出话来,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他最近总是这样吓唬自己。
她的声音在傅修文的心头反复地挠,泛起无穷无尽的痒,男人的头深埋在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