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错啊。”
季丛转身走向教室后门:“大了去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一打开门,他就听见有人喊他:“喂。”
侧楼梯间的门口,左右两边正站着傅勤和张一蔚,面色不善,显然是在专门等他。
季丛不想惊动教室里的人,慢慢把门合上了,也没有跑走,径直朝楼梯间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等自己、喊自己、找自己的人,只要不是“他”,季丛心里居然都很平静。平静到可怕。
季丛站定,轻轻说:“狗来了。”
傅勤和张一蔚听不懂,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季丛继续说:“你们打算就在这儿打?”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傅勤冷笑。
季丛漫不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打了他,三拳。怎么了?”
傅勤为他的不知羞耻而感到骇然:“你居然还有脸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嘴脸?”
“因为和他讲道理,讲不通。不是用拳头,撕不破那张脸皮。”季丛打量了他们一下,“你们是不是还很骄傲?”
“你说什么?”傅勤和张一蔚愕然。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在主持正义,很伟大?”季丛说,“做狗的没有狗的自觉,还以为自己能和人平起平坐,没有自己的思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怜,比我可怜。”
傅勤简直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要打当然可以,但我要和你们的主人说几句话。我知道他在听着,我知道每一次,他都在听着。”季丛对着傅勤和张一蔚虚空的背后,“季岳,这次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拦不住我。”
他们上一层传来脚步声,季岳从转角处走出来:“我来的不巧,是吗?”
“没有,巧的很,我正要找你。”
“季丛,你如果对我有气,也不必迁怒我的朋友。”
“我没迁怒,你们这些人,我全都讨厌。”季丛看着他,“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洗耳恭听。”
“是你吗?”
季岳微笑:“我想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你是因为这件事本身的对和错,还是为了报复我?”
“当然是因为是非对错了。”季岳口吻自然,“作为本校同学,看到你们犯错,总该有义务进行监督。”
季丛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檀玄这么感兴趣?”
“他与人为善,我为什么不和他打好交道?如果有这样一个朋友,想必会十分高兴。”
季丛一字一顿说:“你不配,你比我还不配。”
“噢?你以什么名义来这样评判我?”
“我?我以他最好的朋友的名义,唯一的朋友。”季丛说,“他喜欢的……朋友。”
“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季丛恍惚想起刚才的那个吻,没有再被季岳激怒,反而笑了笑:“因为这就是我的。”
季岳脸上的笑容收去:“季丛,你看起来过得好像还不错。我都有些羡慕了。”他的语气慢慢阴沉下来,“……羡慕得我都有些讨厌了。”
“我不在乎。”
季丛也明白话已经说完,他扔下书包,冲到张一蔚面前,朝他挥过去一拳。
张一蔚猝不及防,后仰在地上,但很快反应过来,抓住季丛的第二拳,死死扣住他的胳膊。
季丛压制在他身上,不让他起身,另一只拳头用力朝张一蔚的脸乱打一气。而傅勤从背后勒住季丛的肩膀,乃至脖子:“畜牲!”
因为用力和呼吸困难,季丛的脖子和脸很快就红了。
季岳蹲在上一个平台的转角处,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你们还是这么有意思。”
季丛被傅勤勒住,只能困难地仰起头,视线里的季岳背着光,高高在上的:“你这次怎么不……劝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