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季岳微笑。
他打量着季丛通红而狼狈的季丛,也对下面激烈的搏斗声充耳不闻,开始点评:“你这张脸,好就好在很像我,可惜坏也坏在太像我了。所以还差点意思。”
季丛喉咙里挣扎着喊道:“不像!”
他终于挣脱出胳膊,想掰开傅勤的牵掣。而缺少了双臂的阻挡,他随即被张一蔚掀翻在地上,傅勤依旧紧紧束缚着他的肩膀,季丛觉得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身体上,又多了很多新的疼痛。
年轻人的恶意很纯粹的。什么也不会遮掩,非常直露地锋利地亮出来,完全不觉得这会伤害到什么人,或者伤害到什么人又如何重要,自己又将付出如何的代价。
他们只是很纯粹地释放着自己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残忍,低俗,和下流。
季丛想起初中的那个时候,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从来到屏市起,就沉溺这种游戏的漩涡,不得解脱。
但是,他真的必须结束这些了。
季丛全身紧绷着,他腹部朝外,这个姿势很危险。他听见张一蔚因为愤怒而不住的喘息声,以及他朝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一对二,就算能赢,也不可避免会遭受损失,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膨!”
只听得一声撞击,季丛忽然觉得眼前的阴影退开了。
张一蔚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而傅勤勒住他脖子的手,也骤然松开。
季丛支撑在地上,不住咳嗽。他视线有点模糊,首先看到的是楼梯上的季岳,季岳已经站起来了,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接着季丛的视线才慢慢聚焦到更近的地方,有个很高的人,挡在自己面前。季丛的意识仿佛从禁锢中复活过来,看清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檀玄俯身死死压住张一蔚,在揍他。
檀玄的脸上真的很平静,那种一如既往的,永远不会变动的平静。
楼道里,只有一声声有节奏的,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响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檀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节上的血,停顿了几秒,很快又放下。
“不要再找他。”他说。
“不要再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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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改改写写,还是觉得写得不好,大家凑合看看吧,唉
## 52
每个人,都有他要走的路。
每个人,都有他配走的路。
低等的人,为高等的人让位,理所当然。高等的人,因为某些无伤大雅的理由,而将低等的人作为工具利用一番,也无可厚非。
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场不断演绎的大戏,舞台上有主角,配角,还有……丑角。
每个位置上的人只有本分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这出戏才能有条不紊地运转下去。
从小时候起,季岳的卧室就是整个季家布置最花心思的房间。深蓝色的墙壁,云朵形状的灯,垂落下来的热带鱼,各色玩具和精装书。这些都是为了他能接受良好的教育熏陶,以及适当排遣寂寞。
而身体上的孱弱只是作为点缀,更加称托出智力上的聪慧。很多时候,季乘原和季夫人甚至会对外人夸大自己的病情,这样不仅能与对方拉进距离,而且会令对方树立起某种基于惋惜之上的敬意。
季乘原这种人,自然都有一个圈子。他们的子女,也形成一个圈子。
季岳很早就能和父母达成默契,谙熟那些心照不宣的规则,正如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这个圈子的领袖。他在偶尔露面的聚会上对那些同辈的人进行筛选,比如那个孟家的少爷,孟饶,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虽然会被牵着鼻子走,但本身没有任何价值。
他最后筛选出了傅勤和张一蔚两个人,有一定的智慧,又很容易掌控。
自己是主角,必然需要忠诚的配角,如果需要,可以给予他们“朋友”的外衣,这样还可以更能彰显自己的友善品质。
既然如此,还差一个丑角,戏就可以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