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把手里那些东西扔到玄关鞋柜上,门没关上,抵着脑袋哼哼唧唧,像在偷笑又像焦躁。
而傅洛回家立刻洗澡,洗完又觉得那股香水味根本挥散不掉,到衣帽间翻箱倒柜最后在行李箱夹层里找到香水。
一瓶以前在机场免税店买的、没拆的香水。
傅洛会去克制对某些事物偏离的审美,比如下意识区分喜欢的香水,比如同性于他更有吸引力。
但这些在一个月前,他也许还可以克制得很好,甚至称不上需要克制。与孟津熟络之前,傅洛没有遇到过任何挑战性的事情,平淡如水,好像活着只是为了执行一项常规操作,没有什么意思,没有什么非必要得到的事物。
傅洛是从偏僻遥远的小地方出来的,为了适应新身份而带上一张温和的面具,慢慢的,面具摘不掉,人也变得麻木,无法对他人情感产生同理心。
小姨的恨、韩东魏的贪婪、韩思思的堕落,这些围绕在生活中心的情绪,傅洛一概冷血的像完成任务一样跟他们周旋。
也因此很难拒绝孟津的靠近。生活麻木且孤寂的人没有理由拒绝热烈莽撞向你爱意表达,哪怕爱意是假的,表达是假的……
哪怕清晨醒来,穿戴整齐准备下楼跑步,一开门就见到这个热烈莽撞的人还十分邋遢。
头发凌乱、睡衣穿反、拖鞋一脚一个色,孟津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电梯里,与健康朝气的傅洛形成鲜明对比。
傅洛站在电梯门前,问候了一声:“早。”
哪怕这样,傅洛脑海中跳出的,依然都是褒义词居上,例如:鲜活,有趣。
孟津缩回角落,埋着头不停地压乱发,耳朵和脸通红。
傅洛扫了眼孟津手里提的外卖袋子,进电梯后问他:“你不出去吗?我要下楼。”
孟津拿袋子挡脸,贴墙走出去。哆嗦着手去开门,才准备松下一口气,没想到傅洛从电梯出来,那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你……”傅洛看了看孟津外卖袋子里的药盒,迟疑地问,“发烧了?”
“没,没烧,这是解酒药,昨晚喝多了现在头痛。”孟津的态度十足的犯错小学生,声音微弱,低头抬眼,不太敢正视傅洛的样子。
傅洛说:“你的脸很红。”
孟津开了门想赶紧躲进去,平常的话多到这儿明显可见慌张,嗯嗯啊啊的,话都讲不清。
但很糟糕,孟津一进家门就绊到鞋子直接跪在地上,热心的傅洛过去扶他一把。
几次路过,傅洛倒是知道孟津家是一股浓郁的四代同堂装修风,略显老气,起初他也以为孟津应该和长辈同住,后来才知道他是独居
现在进了门,随意一撇玄关乱中还有点整齐的潮鞋,完全能看出一个年轻小伙潇洒不羁的生活习性,特别是其中一格鞋柜上放着润滑油、HIV测试、开了包装的安全套……
被撕破的安全套盒子就那么大咧咧的敞开,里面少了一片都能一眼看出来,更何况傅洛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不止一眼。
“我要说,我只是好奇西柚的味道,打开闻了一下就扔了……你信吗?”孟津自己都不信。
但傅洛还是礼貌客气,没有什么情绪地说:“你身上很烫,家里有体温计吗?”
孟津点头又摇头,大脑宕机中。
傅洛知道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在,但他还是故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卧室方向,说:“有人在是吗,那我不打扰你了,要是不舒服,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
一边往外退,含蓄地表达:“都是成年人,理解。”
他一退出去,就被大脑终于开机的孟津拉住。
孟津把傅洛拉回屋内,急忙展示家里没人。
傅洛太不为所动了,看起来就像信了点什么,又不太信孟津的解释,他笑着,举止很守礼仪,说道:“没关系,我会替你保密。”
“保什么密!没秘密!”孟津急了,试图再解释点什么,还拽着傅洛手的动作让他在恍惚又跳出来“鱼死网破”这个不恰当但精准的词汇。
索性就豁了出去。
孟津一股脑把傅洛推向沙发,大概是怕被反杀,他直接跨坐在傅洛的大腿,把傅洛紧紧压在沙发椅背上,还紧扣着两只手不放。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给傅洛挣扎的机会。
傅洛压根没挣,还关切地问:“酒还没醒?”
“我就没醉过!”孟津一脸委屈样,不敢直视傅洛,只盯着人家的肩膀说,“你这样……我这样……你会反感吗?”
“我说反感,你能站起来吗?”傅洛又问。
“不能。”
孟津往后挪了挪,从傅洛的大腿蹭到靠近膝盖的位置,调整了姿势让自己放松一些,但手还是不敢放,怕被揍。
孟津低压着声音又说:“从你的表情看不出反感,所以我不打算注意分寸。”
“你打算怎么不注意分寸?”傅洛顺着孟津的话反问。
“我要跟你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