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能找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根本就不担心,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宋郁会那么看重周雁轻,也没想到宋郁竟然会找到他的宿敌柴日成,而等他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只能赌,赌宋郁其实并没有查到策划陷害周雁轻的事情有他参与,赌宋郁即使知道,也会念在十年的情谊不予追究。
但这次他错了,错的彻底,宋郁不仅不打算放过他,还查出了比他所设想的更多的东西。
宋郁把手里最后两张纸搁在了桌上:“至于这个,是你作为掮客,帮助方乾买剧本的证据。”
孟士屏呼吸急促,心脏一阵一阵的痉挛使他几欲晕倒。他咬紧牙关闭眼了眼,但并没有打算就此认命,在此穷途末路之际,他反而愈发清醒。
他清醒的记得宋郁是如何在他的扶持下扶摇直上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他不否认宋郁的演技和天赋,可若不是他把关,宋郁走不到这一步!
他清醒的知道,这家公司是如何在他的操持下一帆风顺经营下去的。不久前公司签下了高桐和苏庭芮,在他的精心策划下,这两人解决了私人纠纷,工作步入正轨。这家公司正在按照他的计划稳步向前,他夯实了地基,怎会容许其他人轻易拿走他的成果?
他决不允许!
一念及此,孟士屏缓缓吐了口气,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狡狯靠向椅背,讥诮道:“你别忘了,这家公司有我20%的股份。”
宋郁嗤笑一声,钱茂已经提早拿出了一份协议,用他律师的腔调说道:“孟先生,这是宋先生当年赠予您股份时签订的合伙协议,您看第四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甲方可以撤销赠予,第(1)项,乙方严峻损害公司利益或者对公司形象造成恶劣影响。”
孟士屏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冻僵在椅子上。
这份协议是公司成立之初签的,当时他被宋郁的大方和信任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细看这份协议,况且,当时的他认为自己和宋郁的关系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他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兄弟、合作伙伴。
宋郁淡淡地看向孟士屏:“无偿转让出你的股权,体面的离开吧。”
孟士屏面如死灰,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宋郁早已拿捏住了他的命脉,根本就不是来和他协商的,宋郁只是来通知他。
整个会议室里无人吭声,周雁轻淡淡地凝视着孟士屏惨白的面孔,除了看到孟士屏丢盔弃甲之后的快感,还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失落感。
当一切干扰宋郁人生的人都被清除,他也该回归自己原本的轨迹,可他舍不得就这样淡淡地走出宋郁的人生。他忍不住去看宋郁,视线在对方俊逸的侧脸流盼,在看到宋郁勾起嘴角的时候,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孟士屏颓败地抬起头来,眼角的余光最先扫到周雁轻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在他看来那笑容分明就是在嘲讽、挖苦自己。况且,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这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招进来的实习生,他暴跳如雷,猛地窜向了宋郁身旁的周雁轻。
但他的拳头没能顺利挥出去,高度防备的宋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攥紧了孟士屏的手腕,
柴日成也马上扭住了孟士屏的另一只胳膊。
眼见大势已去,孟士屏放弃了挣扎,眼眶通红质问宋郁:“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宋郁嘴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但我不介意替你解答。因为你早已忘了你的初衷,因为你早已被你的野心所侵蚀,因为你妄想霸占我的东西,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孟士屏突然跪了下来,涕泗横流地哀求:“宋郁我错了,我求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无偿转让我的股权,我自愿离开公司,不要把那些事捅出去。”
那些事当然指的是被打印在纸上的那些事。
宋郁轻轻一瞥柴日成,应道:“我和你的恩怨至于此,至于你和别人的恩怨,我管不着。”
说完,他阔步走出了会议室,将懊悔的嘶吼和羞恼的喊叫都远远丢在了身后。
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再迟钝也感觉到了风云突变的局势,缩着脖子纷纷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孟士屏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了公司,甚至连自己的大衣都没穿走。
Monica非常善解人意地让保洁阿姨把他办公室的东西都给装好封箱,用快递寄去了他家。
下午,早在两天前就接到通知的高桐和苏庭芮都从片场回到了公司。宋郁组织公司所有职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主要是告知孟士屏离开公司的事,以及宣布柴日成全面接替孟士屏的岗位。
孟士屏主要负责的工作是资源整合与安排,和他接触比较多的是高桐和苏庭芮,而他们两个现在都在拍戏,接下去的工作还未提上日程。所以孟士屏的突然离开,对公司并未造成大的影响,大家的反应也都还算平静,只是互相递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当他晚上,宋郁工作室微博账号发了一份简短声明,告知了宋郁和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