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个小米海参锅底,又选了几样海鲜和蔬菜,周易衣在五分钟之后进来了,什么都没提,顺势加入我们关于音乐的讨论,锅开之后她喝了一碗汤,表情一直是皮笑肉不笑。
饭局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到门外和客人道了别,周易衣才开始和我说话,她说:“我把德国人叫出来单独说的话,他说没和助理在一起。”
“他在说假话。”我说。
周易衣戴上了口罩,我们往路边走,在等车开过来,她说道:“但他可能有些生气,所以没聊几句我就回去了,是他说的没在一起,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
“不会想去死了吧?你给个准话,不然我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去死,但还是对周易衣摇了摇头,明明是我自己愿意放弃的,但这时候却是被动的那一个,是我给了野泽机会,他现在大概得偿所愿了。
其实我过得还算快乐吧,至少和乐队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我们一起录了年后要发布的新专辑,也一起生活吃饭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快要结束了,想一想,一月份的时候我和Frank没在一起,到了十二月份,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们一起待在武汉,一起经历生死,一起做了很多至今忘不掉的事,他送我的手工陶瓷杯还放在我家的柜子里,不过从来没用过,我想,我可能会找个机会原封不动地送人。
以后我会有其他的恋人吗?会的,但以后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我完全脱离了现如今的生活状态,久到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那时候,我全部的伤痕都彻底痊愈了,疤都长平了,又能肆无忌惮地去爱了。
但现在呢,即便选择了放下,也不可能达到淡然的程度。
我去我妈那儿住了几天,和她一起做山东包子,因为我姥爷想吃了,我妈说她公司策划了一场别出心裁的圣诞舞会,问我想不想去玩一玩。
“除了员工,还有我的一些朋友,总之,很私密也很有趣。”她这样说。
“我不去。”我说。
但是不去的话,圣诞节要做点什么呢?
遥想几个月以前,我曾经打算着和Frank去海口过圣诞节,然后跨年,计划做了一半,当时由于各种原因搁置,然后被废弃。如果现在决定占用菲子的圣诞时间,一心要约会的她当然不会同意,如果去车友的派对,是不是会被问起和Frank的事情?
没告诉我妈我要去她公司的舞会,但我还是决定去了,想从衣柜里选一套板正的西装做做样子,又觉得旧衣服黯淡无光。
所以,我又去商场逛了大半天,然后买了衣服。
圣诞节前夕,工作还是马不停蹄的,好在做的事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并不会觉得枯燥,周易衣是一个人住的,我就去她家留宿,过了平安夜,我俩在客厅地毯上坐着喝白葡萄酒,吃零食,聊各种各样的天。
电视里播着去年的NBA圣诞大战,因为今年的还没开始。
客厅里的圣诞树是一颗真正的杉树,周易衣自己开车运回来的,上面挂着彩灯和装饰物,还有一些糖果,我们聊天到一半,她去卧室接电话,可能是工作电话吧,反正接完之后她挺生气的。
周易衣忽然对我说:“你的头发长长了。”
我说:“还行吧,只是不那么短,也不算长。”
的确,发尾刚扫到肩膀上,看着很符合摇滚乐手的身份,但有时候看着也像女生,我笑了笑,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揽到后面。
我告诉周易衣:“刚刚好,我买了一条裙子。”
“裙子?”
“很漂亮的红裙子。”
然后,我就把装扮舞会的事情告诉她了,我买的新衣服是一件到膝盖的红色吊带裙,最漂亮的那种红色,顽皮、热情、激荡。
红色裙子就该配红色皮鞋,红色的坚硬甲片,还有红色的唇膏。
如果我以现在的形象出现,那还算什么装扮舞会啊。
第50章
(FR. Hilde·Frank)
双排扣复古西装配黑色镜框,被同事说像王牌特工,所以他们热切地怂恿我带一把雨伞,但北京的冬天谁会打伞呢,怎么看着都奇怪。
平安夜加上圣诞节,假期一共是一天半,因此,和一起去舞会的同事碰面时已经是二十五号下午了,不过野泽没有出现,在公司没出现,到了活动现场还是没出现。
天已经黑了,我们过着一个不属于中国的节日,但附近的商家还是要借机捞金,所以尽力装点起节日的气氛,有家花店的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圣诞树,我在树下给野泽打了今天的第一通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Frank,你着急吗?”另一位女员工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外面套着羽绒服,她呼出来的气变成大团的白色,冷得跺脚,说,“我也给他打过,也没接。”
我说:“不着急,没事,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