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非常担心的回头看她,瞧见她脸上落寞凄切的神情,心里感到很难受很压抑。
宋父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叶辞也听见了,感觉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该有的反应,没有担忧,没有惶急,反而透着股欣喜,让她这个外人听起来,都觉得心寒。
更别说杺言作为当事人,受到的打击,估计不亚于天地倾覆。
越到危机关头,越能看出一些东西,如果说之前杺言跟她说要做亲子鉴定,叶辞还觉得有可能是杺言想多了,那事到如今,见识宋父的态度后,叶辞就认为杺言的感觉恐怕没错。
杺言过去在家里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豺哥接连打了三个电话,都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已是极端不好。
他阴恻恻的看向叶辞三人,直把她们看的汗毛直竖,才扯着嘴角道:“你们三,陪老子玩个游戏?”
叶辞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直觉不妙。
豺哥的小弟却很兴奋,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骰子,紧接着在地上写了一列字,一边写,还一边从叶辞三人身上对应的部位瞄过,眸中隐有嗜血之意。
那一列字上,写着人的手指、手臂、脚趾、脚踝等字样,结合豺哥等人的神情,叶辞只觉得毛骨悚然。
等写上六样人体部位后,豺哥让人将玉曼凝、宋杺言嘴上的胶带撕掉:“这个骰子,你们三个谁来掷?”
叶辞想到了一个可能,浑身一僵,她强装镇定的问:“掷了以后呢?”
豺哥捏着那枚小小的骰子,阴狠一笑:“掷到哪个数字,你们三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当然也可以代别人受罚,比如掷到了手臂,如果你叶辞愿意把两条手臂都砍了,叶心一和玉曼凝两人里,有一个人可以免了惩罚,只看你愿意护谁了。”
叶辞听了这话,心沉到谷底。
豺哥狞笑着竖起食指:“这个游戏,只玩一局。”
说完,他冲高瘦的alpha微微侧了下颚,那个alpha得到指示,神情兴奋的跑出仓库,没一会儿,拿了一把半米长的刀,扔到地上。
叶辞苍白着脸,竭力掩住眸中的惊惧,说:“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们三人,只要每人付你5亿的赎金,你就让我们活着离开,如果流血而亡,赎金你就别想拿到……”
豺哥扯着嘴角:“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就这样轻易的去死呢?我这边有止血药,连绷带都有,你们就放心的玩游戏吧。”
叶辞看着那枚小小的骰子,胆战心惊,好像嗜血的恶鬼就附于其中。
“说吧,谁来掷骰子?”
在豺哥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叶辞甚至抖了下,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这里,她根本就不想玩这样的游戏。
如果仅仅是她自己还好,但为什么要把杺言和曼凝牵扯上?
杺言、曼凝,明明就是被她给拖累的……
叶辞觉得整个人像在被灼烧,痛楚难忍。
手指、脚趾,她可以代她们三个人接受惩罚,但手臂、脚踝呢,一个人身上最多只有两个,就算她全砍了,终究还是得连累她们二人中的一个。
叶辞恍惚间觉得,要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多好,梦里不管发生什么恐惧悲伤的事,等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可她明白,这不是在做梦。
这就是地狱般的现实。
“别磨蹭,老子没那么多耐心,如果十秒之内没人掷骰子,那你们三个,每人给老子断一条手臂!”
“十!九!”
眼看倒计时如同催命符般,萦绕在她们的耳畔,被撕开嘴上胶带的玉曼凝,沙哑着开了口:“姐姐,你掷吧。”
宋杺言也目光澄净的看向叶辞,眸中一片坚定,那是一种将身心都交付于她的坚定。
哪怕叶辞再想逃避现在的情形,也不得不回应她们的心情,豺哥让人给她解了两条胳膊上的绳子。
久未活动的双手,僵硬呆板,接过那指甲盖大小的骰子时,都在发抖。
当那枚小小的东西落入她的掌心,她的手掌难以承受的倾斜,它明明那么轻,此时此刻却重若千钧。
小小的方块物上,似乎覆着了浓郁的血色,那血都快流到她的手上,她恐惧的一颤,骰子从掌心滑落,“哒”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分明还是白色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竟然紧张到都出现了幻觉。
还没等她平复紧张的心跳,豺哥的大脚就把她踹倒在地,曼凝、杺言想扑过来替她挡下,却因为豺哥这一脚太过迅疾,终究没能来得及。
尽管身上被踹的地方,似是断骨般的剧痛,让叶辞疼的死去活来,她的心里却因此松了口气,她再也不想看见她们二人因为自己受伤了。
豺哥踩上她的手:“连个骰子都拿不稳?还是说,你在故意挑衅我?”
玉曼凝、宋杺言看的目眦欲裂,却强忍着不敢出声,她们害怕会激怒这个男人,担心他会做出更加残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