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算是知道陆泽远为什么这么丧了,可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憋了半天才憋了句:“那再怎么说也比晚上才考要好。”
陆泽远无语,但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道:“不提这个,你刚刚想说什么?”
裴瑾一下就来劲儿了:“这不我跟Sylvia的考试也排在后两周,所以打算结课的那个周末去雪山滑个雪,我们问了下,如果包来回接送跟住宿的话得满八个人才能成,就想问问你跟夏澄要不要一起来,Sylvia那边估计还能再叫一对情侣外加两个女生,刚好凑够八个人。”
“行,我一会儿问问他。”
顺便告诉他生日那天自己要考试。
话音刚落,陆泽远又想起夏澄最近的反常,觉得他大概是不会答应的,便又道:“如果他不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电话挂断后,陆泽远就去敲了夏澄的房门,门开后他问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夏澄纠结了一会儿先选择了坏消息。
“你生日那天下午我要考试,所以我们大概只有晚上的时间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还没定那天到底要干什么,不算坏消息。”说完,夏澄接着问道:“那好消息呢?”
“裴瑾问我们下下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滑雪。”
“你想去吗?”
不是直接的答应或拒绝,夏澄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自己想不想去。突然被给予了决定权的陆泽远愣了愣,觉得眼前的人给自己一种十分强烈的割裂感——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回避自己的人此刻却像是更在意自己的想法。
先前的烦躁感被尽数抹去,虽然他还没弄清楚夏澄反常的原因,但事情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甚至毫无来由地觉得,夏澄也许还有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如果你想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
于是他问:“想啊,你要一起吗?”
夏澄点点头:“好啊,”说完他顿了下,又小声道:“可是我不会滑雪。”
陆泽远仿佛真的听到了那并不存在的后半句话,他一下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夏澄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到时我教你。”
陆泽远出来时没有开客厅的灯,于是夏澄房间里的台灯变成了此刻唯一的光源。
夏澄微微低着头,昏暗的灯光让陆泽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也没能发现他泛着红的耳尖。
————
周五的下午,夏澄结束实验后就直接坐车去city参加晚上的一场学术交流会,于是便剩陆泽远一个可怜兮兮地在家写论文。
夏澄今天特地婉拒了陆泽远要去接他的提议——毕竟是一周里唯一需要早起的一天,夏澄实在不想让陆泽远大老远跑一趟。而且交流会九点半就结束了,再加上大约四十分钟的火车,他完全赶得上回家的末班车。
交流会是准时结束了,但夏澄没料到自己会在这时遇见一位高中同学,两人聊了聊近况后夏澄便以赶时间为由先行离开了。这时他已经错过了原本计划要搭乘的火车班次,但幸在市中心发车班次足够频繁,夏澄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的。
墨尔本的公共交通向来准时,与时刻表上的时间前后误差基本不会超过三分钟。
夏澄下火车时离时刻表上的发车时间还有一分钟,然而一出站就开始跑的人不到二十秒就被红灯拦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马路对面的公交开走。
于是他认命地拿出手机给陆泽远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陆泽远就问:“要我去接你吗?”
“嗯......最后一班车刚刚开走。”
“你先回火车站吧,我大概十分钟后到。”
没想到最后还是麻烦陆泽远了。
夏澄一边因大晚上把人叫过来而内疚,一边又为陆泽远主动来接自己而窃喜。
自从夏澄知道自己喜欢陆泽远后,就时常被这样复杂的情绪占领——特别是最初那几天,自己虽然退烧了,但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陆泽远时不时抚上自己额头的手掌让自己紧张又开心。
但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无论是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还是涨红的耳尖。不过他觉得自己最近已经进步许多——虽然这种从源头上阻止陆泽远靠近的方式确实不太妥,但总比被发现强。
十分钟不到,陆泽远的车就停在了夏澄面前。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夏澄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因为困倦而打了一个哈欠,立刻愧疚道:“抱歉,本来说好了不麻烦你的。”
陆泽远开玩笑说:“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夏澄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陆泽远忽然想起了夏澄发烧那天,自己在翻柜子找药时看到的满满一抽屉的纸盒——是那种香芋奶糖的包装盒,朝上的一面被人剪了下来,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一抽屉的纸盒几乎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