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谢庭玉送到机场外面,谢庭玉下车前司机对他说:“少爷,太太已经知道了。”
谢庭玉打开车门下车,“没事,告诉他们。”然后他大踏步走进机场。
司机看他走远后打了一个电话。
“太太,……对,少爷去找他了。”
手机里传来顾方雅的声音:“让他去吧,总要让他死心才好。”
司机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他是看着谢庭玉长大的,也见证了周岁禾与谢庭玉的相爱过程,虽然同性恋在社会上还不被大多数人认同,但他挺喜欢周岁禾的,乖乖巧巧的小少年。
只能说,豪门有豪门的无奈吧。
谢庭玉花了一天时间找到周岁禾的老家。那里由一个小镇变成现在的商业中心。
倒是相隔一条马路的对面小区显得陈旧,留下岁月的痕迹,好像一个见证者。
谢庭玉*据地址一路找过去,无疑地,结果让他很失望。他的心和周岁禾的过去一起被压在一座座高楼大厦下面。
他逆着阳光前行,不知道要去哪里。
守着水果摊的老大爷叫住他:“小伙子,你找谁啊?”大爷注意他很久了,看到他如何焦急地寻找,又如何失望地转身。
谢庭玉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大爷,您知道周岁禾吗?”
大爷用蒲扇指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谢庭玉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您认识对不对?”
大爷眯了眯眼睛,手里的蒲扇摇的慢了些,“认识,他的父亲是周舒望,我们看着长大的。转眼间,都过去十二年了。”
老大爷的目光好像穿过了几十年的漫长时光,看到当年那个清清朗朗的少年周舒望。
“当年,我们这里哪有现在这么热闹,人也少。周舒望是我们这儿的孩子王,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小的都乐意听他的。我们做家长的也放心,周家教的好,小舒望带着孩子们也不做坏事,整天带着一群跟班去捡镇子上的垃圾,维护交通秩序,甚至连家长里短都管起来了,逢着有人吵架啊,那孩子就带着一群人去劝架,仰着一张小脸说叔叔阿姨别吵了,叫谁还吵的起来呢。”
大爷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因为微笑而出现皱纹。
谢庭玉静静听着。
“镇子上的人都说小舒望将来是个有出息的,果然,他以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大学。大学还没毕业就有人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他支支吾吾地拒绝,说是有女朋友了。一毕业就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文静漂亮,看着不像小地方出来的姑娘,倒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女。那闺女来了就没回去了,和周舒望结了婚,在我们镇上的中学教语文,假期教学生唱歌跳舞。一时间,他们成了我们这儿的佳话,都说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第二年,小禾苗就出生了。”
“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周舒望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的职业比较特殊,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刚开始还好,小禾苗四岁的时候他突然不见了,中间我模模糊糊看到过几次,有时候是夜深人静,有时候是天还没亮,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帽子,偷偷回家,看一眼就走。我大概也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听到这里,谢庭玉也能猜到周舒望的职业,后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周岁禾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他迫切地问:“那后来呢?”
老大爷靠在椅背里,扇风的动作停止了,他的眼睛盛满了岁月的沉重。
“后来啊…后来我就再也没看到过小舒望了。”
“我记得那一天。天还没怎么亮,我去赶早集,小禾苗牵着妈妈的手打开门,背着小书包,软糯糯地叫了我一声爷爷好,小模样长的比他爸爸还好看。我先前就注意到了他们门前放着一个盒子,以为是别人送的东西,于是我就提了一句,禾苗妈妈说没有人送东西,会不会是别人搞错了。那盒子上没有绑东西也没有留信息,甚至盖的也不怎么严实。小禾苗离的近,他蹲下来就去揭开了盒盖,里面…里面是一只手。”
老人的声音哽咽了,“那只手的掌心有颗痣,我认得,我们从小就打趣说小舒望手心有痣,是个有大志气的人。”
“禾苗妈妈当场就晕过去了,我帮着禾苗奶奶把她送上救护车,小禾苗被奶奶抱在怀里吓得连哭都忘了。后来,警察局和政府来人,进进出出好多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了,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个事。只是禾苗妈妈自从出院后到底是不清醒了,整天地坐在门口,说是等她丈夫回来。三个月以后,她也去了,喝了一整瓶安眠药。”
老大爷抹着脸上的眼泪,谢庭玉心神震荡,他不知道小小的周岁禾是怎样度过那段连续失去父母的日子的。
“这事后来也有了结果,周舒望被封了烈士,那些人也被抓到了。我们都老了,老房子也拆了,镇子也不是以前那个镇子了,可小舒望在我们心里还是那个说着要为祖国做贡献的小少年。他躺在烈士陵园里,也带走了一些人的心。”
老人偏头看了一眼谢庭玉,“我的儿子跟他同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