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瑜觉得,他的小结巴同桌说话有点可爱。
他的思维已经被一个个小泡泡吸引走了,而制造小泡泡的人一直没有察觉,“而且,我…不介意被别人知道。”
他说的很慢,不慌不忙的样子,慢下来之后他的口吃并不明显。
“再说了,结巴又…又怎么啦?”
爸爸妈妈从小就跟他说这是上帝给他最特别的礼物,证明他是被偏爱的孩子。他应该为自己的特别而心存感激。
爸爸妈妈的话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夏潺从小到大都特别招人疼爱,模样也好看。
夏潺是看着江白瑜的眼睛说出这句话的,他的表情和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和怯弱,反而是一览无余的坦荡。
江白瑜把自己从泡泡里拉出来,点头:“那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作为同桌,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白瑜。”
“我叫夏潺。”这句话夏潺说的很顺溜。
“哪个潺?夏日鸣蝉的蝉吗?”
“不…不是,是潺潺流水的潺。”夏潺在课本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字,然后拿给江白瑜看。
写完之后才发现那本书不是自己的,而是江白瑜上午借给他的化学书。江白瑜不爱在书上写自己的名字,所以写的时候他们都没发现。
“对对对不起,我跟你换一本。”
江白瑜把书拿过来,看了一眼,书页上没有旁的字,那个潺字呆在书页的正中央,方方正正,清秀干净,弯折处的线条有些圆润,又让这两个字多了点俏皮可爱。
后来,江白瑜不止一次觉得他和夏潺的缘分就从这两个字开始,夏潺就像这两个个字一样在他的心里眼里呆了一辈子。他把夏潺放在心里的正中央,就再也没有别人的位置。
“没事,你的字还挺好看的。”江白瑜把课本合起来放到书堆上,没有和夏潺交换的意思。
他并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挺好,至于哪里好,谁知道呢?
放学的第一天,夏父特意开车来接夏潺。夏天白昼长,五六点的时候太阳还斜在天边,一点儿看不出白日将尽的征兆。
夏潺穿过通往校门口的林荫路,林荫路旁的树长的郁郁葱葱,树下一群群的学生奔跑而过,他们的青春朝气是炎炎夏日里的一阵凉风。
树荫在极速后退,时间在快马加鞭,少年在呼啸向前,他们从不停留。
走完林荫路,夏潺看到站在校门口的父亲,他没撑伞,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出一个影子。
夏潺跑过去,人没到声音先到了,“爸爸。”
夏父朝跑过来的身影招手,脸上露出温煦的微笑,“慢点跑。”
“爸爸,你…你来多久了,妈…妈呢?”夏潺知道爸爸要来接他,因为这是他们早上约定好的,他们说这是夏潺来新学校的第一天,一定要来接他,夏潺说不用,他都是高中生了。爸爸捏捏他脸颊的肉说他明明还是一个小朋友,小朋友到新环境的第一天都是要爸爸妈妈陪的,夏潺无奈,只好答应。
他跑的太快,说话有些喘,比平时结巴的更厉害了,但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像追着太阳盛开的一朵向日葵。
夏父帮他擦擦脸上的汗,把他往车上牵,“妈妈在家给点点做好吃的。”
点点是夏潺的小名,因为他刚开始学话的时候除了喊爸爸妈妈就是点点,索性夏父夏母就把点点作为他的小名。
但是长大之后夏潺就不允许他们这样叫,因为隔壁阿姨家养的猫叫圆圆,点点圆圆,怎么听怎么像一家人。
他又不是猫,怎么可以跟猫咪取很像的名字呢?
在他的极力反对下,爸爸妈妈也只答应在外面不叫这个小字,因为叫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改不了口。主要是夏父夏母觉得点点多可爱啊,如果以后都不能叫的话也太可惜了。
虽然爸爸的声音不大,但是夏潺还是怕被人听到,校门口这么多人,说不准就有他的同班同学呢!他在车门口对爸爸抗议,“爸爸,你…又犯规了。”
夏父立马反应过来,他刚刚是真的忘记了,于是马上道歉:“是爸爸不对,潺潺别生气。”
夏潺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情跟爸爸生气,但还是要适当表达一下自己对他们不遵守规则的谴责,他利落地上车,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然后说:“大人也…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不然…不讨小孩喜欢。”
他一本正经的和爸爸讲道理,夏父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真心悔过,“好,爸爸知道了,晚上爸爸少吃一块肉,借以表达我对夏潺同学的歉意,希望夏潺同学能原谅爸爸的无心之失。”
“夏潺同学…原谅夏溪岩同志了。”夏潺言笑晏晏,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夏溪岩忍不住,揉了揉趴在他座椅上的小脑袋,他觉得夏潺还跟小时候一样,无比依赖着自己。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豪和成就。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同桌好相处吗?”夏溪岩在工作中雷厉风行,却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