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更加不解了,“看我们做什么?”
“看你们一对璧人,天作之合。”蒋天冬竖起大拇指夸赞。
薛矜突然被调侃,有些羞赧,他瞄一眼纪裴,纪裴仍不动声色用餐,他却欢喜极了,放下碗筷,对蒋天冬的笑容也更灿烂了些,“你爱吃什么菜,我让厨房再去做,还有爱吃什么点心,让他们买来你带回去吃!”
蒋天冬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就是觉得羡慕,世子妃,您也帮卑职找个媳妇儿吧,卑职也想回家的时候有人等候。”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想到了下午薛矜对纪裴投怀送抱的场景,两个小将领恨不得把头都埋到碗里去了,薛矜也不由得红了耳朵,但是依旧大大方方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除了公主郡主,全京城的姑娘随你挑。”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公子也随你挑!”
话音刚落,薛矜就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偏头去看,纪裴皱眉看着他,语气不善提醒道:“食不言,安静吃饭。”
说罢转头又对蒋天冬训道:“吃个饭如此没规矩,看来平日对你们的训练还不够。”
两人被骂,不敢继续讨论,偷偷隔着桌子交换了个眼神,薛矜就差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他身上了。
晚膳之后,三人没有多留,喝了一杯茶就起身告辞,薛矜喜欢听蒋天冬夸他和纪裴,对蒋天冬笑着说,“蒋统领没事常来玩。”
客人散去,薛矜和纪裴并肩往后院后,侯府的壁灯将两人拉成长长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忽明忽暗,纪裴开口道:“他们都是军营混久了的,不懂规矩,你以后别和他们学,不成体统。”
“大家一起吃饭说说话多热闹啊,我以前在家我们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就会聊天,有什么不规矩的。”薛矜反驳,说罢用胳膊撞一撞纪裴,“欸,你觉得柳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纪裴被问得一愣。
“柳芽虽说是个丫鬟,但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身份和普通的丫鬟不同,模样生的好,性子也好,我觉得很配蒋统领。”薛矜夸起自己的人来毫不吝啬。
纪裴听得眉心一皱,“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乱点鸳鸯谱。”
“怎么是乱点鸳鸯谱了。”薛矜嘟囔,“我就觉得他们挺般配的,你瞧我们俩,之前也不熟,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薛矜说着蒋天冬夸他们的话,嘴角不自觉翘起来,纪裴侧头看到,面色也不由变得柔和,两人正穿过竹林,环境清幽,身边只跟着画梅为他们掌着灯,纪裴忍不住笑道:“今日怎么突然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薛矜听着他话里的笑意,似有取笑之意,却不似之前那样慌乱,轻扬起下巴,“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纪裴一挑眉,“决定什么?”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①”薛矜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纪裴,“从此以后,我就长久在沉风阁住下了,行使我身为世子妃的使命!”
他这番豪言壮志,说的纪裴瞠目结舌,他看着眼前的薛矜,仰视的一张脸小巧精致,眼睛在壁灯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带着满满的骄矜和一点隐藏着的羞怯。
纪裴缓缓道:“什么使命?”
“自然是霸占世子一切的使命啊。”薛矜说着话,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去,纪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漾起一丝笑意。
薛矜的日常用具早已趁着下午纪裴议事的时候搬到了沉风阁,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毕竟从前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留在沉风阁照顾生病的纪裴,现如今只是从暂居变成了长住。
柳芽、柳枝和四喜都被他调过来了,此时跟沉风阁原有的下人们齐刷刷站在院子里,见两位主子回来,忙俯下身请安行礼,纪裴见他们来的这么齐整,倒是没表现出惊讶,停下脚步,环视一圈,道:“从今日起沉风阁以及侯府后院的一切事务,都由世子妃做主,其他的规矩以前如何以后仍是如何,都散了吧。”
“是。”众人行礼后退下,只留下贴身服侍的丫鬟,跟着两人进屋。
明明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今日的内室气氛似乎并不同往日,纪裴和薛矜进去后都没有说话,由各自的丫鬟服侍洗漱更衣后,薛矜先上了床,纪裴进屋的时候,看到薛矜正伸手拿挂在床边的惊鸿剑。
纪裴擦干了手,走过来坐在床边,“喜欢这把剑?”
薛矜点头,“小时候我也想习武的,可是身子不争气,只好作罢,我很羡慕你们能习得一身武艺上战场杀敌。”
边说边皱着眉头想要拔出惊鸿剑,但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惊鸿剑就像是和剑鞘长在一起,纹丝不动。
纪裴笑着接过薛矜手里的剑,轻轻一拨,宝剑便出鞘了,借着月色在墙上划过一道银色的剑光。
“拔这把剑是有技巧的,不能使用蛮力。”纪裴将剑重新送回剑鞘,对薛矜笑道,“想不到我们竹清也有一个做将军的梦想。”
“大好男儿,谁不想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