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看着纪裴的侧脸,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一字一句,毫不犹豫,薛矜鼻尖一酸,眼睛就湿润了,这些话,是从前他做梦都想听的,今日终于听到了,可是他却觉得好像已经听过很久一般,那样熟悉,又真切。
薛矜下意识握紧了纪裴的手,察觉到纪裴手心起了一层薄汗,这才发现,原来纪裴和他一样紧张。
“那你呢?”仙道问薛矜。
薛矜一愣,“我也要说吗?我看我大哥成亲的时候,只有他说,我大嫂什么都没说。”
仙道胡子一抖,“你大嫂没说那是因为她的话都藏在心里,就是不说你大哥也都知道,而且你大嫂那样贤淑,你能同她相比吗,你这么顽劣,不发个誓怎么行。”
“啊?”薛矜傻了眼,“可我说什么呢,我……我不会啊。”
纪裴想要开口解围,仙道却抢先道:“你就说,我薛矜自愿嫁给纪裴为妻,从此只愿被他管教,只听他一人的话,让师父三年抱两个孙子。”
薛矜大约是太紧张了,仙道还没说完,他就跟着念起来,“我薛矜自愿嫁给纪裴为妻,从此只愿被他管教,只听他一人的话,让师父三年抱……”念到一半才回过味来,一抬头,大叫一声,“师父!!!”
仙道早已笑的眉毛胡子一起颤抖起来,“行了行了,礼成,送入洞房吧。”
“师父!!还没拜堂呢!”薛矜此时此刻真的很后悔请这个老顽童来给他们当主婚人,他除了逗自己,正事一点儿都不干。
仙道只想让他们赶紧洞房,本想省了那些步骤,见薛矜坚持,只好摆摆手,“好好好,先拜堂。”说罢清清嗓子,大声道,“一拜天地!”
薛矜和纪裴面对着门外深深鞠了个躬。
“二拜高堂!”
薛矜和纪裴朝着洛州城的方向深深拜了拜,算是拜过双方父母,之后又对着仙道鞠了个躬。
“夫妻对拜——”仙道的声音浑然,惊得落在屋檐上的几只喜鹊扑腾着翅膀一飞而起。
薛矜和纪裴面对面站着,双手相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面对着看了无数次早已刻在心中的面容,心中仍荡起阵阵涟漪,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弯下腰来,因为离得太近,脑袋撞在一起,砰的一声,疼的薛矜哎哟直叫。
“礼成——送入洞房——”仙道迫不及待喊出来。
薛矜揉着脑袋,被纪裴牵着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整场婚礼只有他们几人,并无宾客,也没有仪仗队,但薛矜却觉得欢喜极了,回去的路程很短,他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晕晕乎乎。
他们二人从出门到拜完堂一直是牵着手的,这原不合规矩,可是在这里,没有人在乎规矩,他们只知道,眼前的一对璧人,才貌双全,天作之合。
关上门来,外头还是艳阳高照,薛矜坐在床上,又尴尬又忐忑,“怎么这么早就入洞房?”
“若是寻常婚礼,夫君将妻子送进洞房后还需要出去应酬宾客,可是咱们今日没有宾客。”纪裴捏着薛矜的手,解释道。
“那咱们也出去应酬宾客吧,不是还有师父、川贝和四喜他们吗,对了,方才怎么没见到当归……”薛矜视线飘飘荡荡,就是不肯落在纪裴身上,脸上的红晕却遮盖不住。
纪裴扬唇轻笑,“竹清又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我只是觉得白日宣淫不是君子所为!”薛矜梗着脖子囔囔。
“好,不是害羞。”纪裴哄着他,边说边贴近薛矜,唇印在薛矜的唇边时,薛矜伸手推他,“做什么!还是白天呢!”
纪裴堵上他的嘴,轻轻一推,将薛矜推到在床上,手轻挑着薛矜的耳朵,亲吻一下下辗转在唇边,待薛矜松了口,又悄无声息地深入,两人吻得动情,薛矜也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整个人缩在纪裴怀里,任他亲的自己七荤八素。
窗外的微风吹进来,满床的红帐随风轻舞。
吻到两人呼吸困难,纪裴才堪堪放开了薛矜,到底还是白天,需要顾着彼此的体面,纪裴笑着捏了捏薛矜的鼻尖,“你的小虎牙又把我的嘴咬破了。”
薛矜眼中含着春情,眨眼间眼波流转,“不喜欢你可以不亲。”
“那可不行,等敬了酒回来,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亲。”纪裴整理一下薛矜的衣裳和头发,将他拉起来,薛矜睨他一眼,拽着他出门,去给仅有的几个宾客敬酒,分享喜悦。
当晚,不胜酒力的薛矜醉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被纪裴扛回了房间,一晚上吐了两回,纪裴忙前忙后帮他擦脸,换衣裳,一直到卯时才得片刻歇息。
两人成了亲以后,薛矜亲自给父母亲以及纪裴的父母各写了一封信,十分详细地描写了婚礼的情形,准备让四喜送回去,纪裴却说他亲自去送,刚好去拜见一下岳父岳母。
薛矜将信收进信封,嘟着嘴闷闷不乐,“为什么谢祯不让我回京,却还允许你回京,这不公平!”
纪裴摸摸薛矜的头,“我会替你好好给父母问安的。”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