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淼很久都没有作案了,他收剑了嚣张的气焰,娶了个秀外慧中的妻子,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做起了小本生意,倒卖一些古董和字画,以他多年来的功底,慧眼识珠,一件真货都没放过。
怜生走进他的小铺子时,他脖子上骑着一个奶娃娃,吚吚哑哑叫唤着,扒着他的头发。
泷泽淼抬头一看进来的两人,很快把头低下,镇静道:“今天不做生意,两位请回吧。”
“我们又不是来做生意的。”怜生走到柜台前,对着他脑袋上的娃娃招了招手,笑得灿烂:“这是你女儿?”
泷泽淼咬牙切齿道:“儿子。”
怜生:“……”那干嘛打扮成这么粉嫩嫩的样子?
泷泽淼的妻子听到有客人来,从后堂出来把孩子抱走,“怎么让客人站着?快坐。”
“我们就看看。”怜生说,“老板说,今天不做生意。”
泷泽淼在妻子发问前,立马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怜生摊手,“就是顺路来看看你啊,前、辈。”
泷泽淼直起腰,看着长高了不少的怜生,当年他还是个瘦弱的小鬼,长得像个娘们,说话都不敢大声吧,怯生生。
“这个,值多少钱?”怜生把夜明珠拍在柜台上。
泷泽淼看了眼,“五十两。”
怜生也不知道这个夜明珠到底值多少钱,他还没有叶舟和泷泽淼那么毒的眼睛,一看就能看出物体的价值。
泷泽淼在叶舟笑而不语的神情中,加上了最后两个字:“黄金。”
怜生很意外地抱着五十两黄金走出了铺子,他纳闷地问叶舟:“我原本是要来干什么的?”
叶舟道:“不是来拜访江湖前辈的吗?”
“……”
泷泽淼把夜明珠放到柜台下的抽屉里不见天日,这时候妻子走出来,说:“孩子的衣服里多了这个。”
一块长命锁,精雕细琢,色泽红润,是上好的暖玉玉料。
泷泽淼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叹了口气,把长命锁递给妻子:“是刚才的客人给的。”
妻子大惊,“这个很贵重吧,是你朋友?”
“算是吧。”泷泽淼一笑,“……后生可畏啊,我的那个时代,结束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以前不是运货的吗?”
“是是是,我是运货的。”把值钱的东西从它的主人家运到自己口袋里……也算运货吧。
怜生把黄金换成银票,塞进怀里,开心道:“有钱的感觉真好。”
“你缺钱吗?”叶舟问他。
“我缺啊。”怜生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我一没零用钱二没饭碗,遇到你之后有点工钱,后来一走,到了齐折那,只管饭,不给钱!现在姐姐嫁出去了,再问她要钱花不太好,所以你不觉得我很穷吗?”
叶舟抱臂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道:“那你怎么还没饿死?”
怜生理所当然道:“我命大呗。”
“呵。”叶舟忍俊不禁。
“在镜湖山庄白吃白住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虽然盟主大人什么都不干,让我感觉他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但我好手好脚,自己赚点钱,花得心安理得。”怜生一本正经地说。
叶舟行走江湖数年,从未考虑过钱财的问题,他觉得怜生这个想法很有意思,“那你想从哪里挣钱?”
怜生拍了拍怀里的银票,“钱生钱啊。”
一柱香后,叶舟一头黑线地看着怜生在赌场里上蹿下跳,趴在赌桌边上跟着喊:“大大大!小小小!”
“……”
怜生满头大汗捏着翻倍的银票回到他身边,甩了甩厚厚的银票,得意洋洋道:“看!”
叶舟深吸一口气,把他拉出了赌坊,严肃教育:“以后不准来赌坊。”
“为什么?”
“染上赌瘾就不好了。”
“又不是天天去,哎呀再让我赌一把……”怜生往赌坊里走。
叶舟看都不看,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带走,银票没收,“听好了,你再去赌,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怜生据理力争了一晚上,叶舟才勉强还给他一张,这导致好几天怜生都对叶舟不理不睬。
回到老家,清明那日,天很应情应景地下起了小雨。
叶舟打着伞,怜生在爹娘的坟前点上蜡烛,摆上祭品。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怜生跪在坟前说,“姐姐在坐月子,没办法过来,她生了个儿子,叫段辰渊,长得像姐姐,很可爱,姐夫对姐姐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了,姐姐有自己的家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怜生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我们都过得很好。”说完,他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怜生直起腰,一指身侧的叶舟,道,豪气干云道:“这是你们儿媳妇!”
伞面摇晃了下,叶舟低头看怜生,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
怜生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