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胥与太后虽同出一脉,但不过互相利用的关系,如今太后已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也就不会费工夫去营救。
雪下得愈大,蒋望胥上了马车,在喧嚣的大雪里,他温润的脸犹如冰霜寒,“魏临,今夜子时,蒋府一聚。”
魏临知晓他等候的时机即将到来,垂眼称是。
送走了蒋望胥,他冒雪徒步前往魏府的马车,迎面见到沈府的奴仆正焦急地踏着步,沈龄站在一侧,说着些什么。
二人碰面,魏临朝沈龄拱手,“沈大人。”
当年沈龄潜伏曹县三年,在起司院做一个岌岌无名的教书先生,后协助楚衍破私盐一案,回京后,元则有意与蒋家宣战,特地为当年被蒋家残害的沈家翻案,而后,沈龄便入仕,如今在礼部当职。
沈龄心中一直对魏临有愧,他比魏临年长,魏临喊了他三年的沈夫子,到头来,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浪潮当前,谁又能独善其身?
魏临看一眼,便知晓是沈府的马车陷入雪里,一时半会怕是难以驱动,道,“如今雪大,魏府与沈府正好顺路,不如由我捎带沈大人一程,请沈大人不必客气。”
沈龄想了想,没有推脱,让奴仆把马儿牵走,上了魏临的马车。
马车内点了炭,温热驱赶寒气,沈龄掀袍坐下,感慨道,“这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了。”
魏临笑说,“从前在南方时,竟不知北方是这样冷。”
听他提起过往,沈龄不禁黯然神伤,“如今想想,那几年也是我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那时你与青玉小打小闹,倒是可爱。”
魏临想起在曹县时的时光,想起恣意娇气的林青玉,也不禁流露出向往,但最终却归于平淡,他轻轻一叹,回不去了。
临近沈府,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稠面盒子,递给沈龄,道,“听闻沈大人与那王家小姐情投意合,好事将近,魏临恐不能到场祝贺,这便当作贺礼,提前恭祝沈大人与夫人白头偕老。”
沈龄诧异地看着他,显然今日没有马车陷入这一出,魏临也会找个缘由与他见面,沈龄接过礼盒,郑重道,“多谢。”
马车停下,外头大雪纷飞,魏临喊着起身的沈龄,“沈夫子。”
沈龄身形一顿。
“魏临从未后悔。”
沈龄重重地握了礼盒,跳下马去。
大雪很快把他淹没,魏临收回视线,一声叹息散在风声里。
回到魏府,管家迎上来,说是有客到访,魏临一看管家的神情,心下微微一紧,来到院落,果真见到披着件湖蓝色大氅的林青玉站在大雪里翘首以盼。
林青玉见到魏临前一颗心忐忑不安,可时隔五日,思念心切,如今隔着纷飞的雪再见到那墨色身影,心口滚烫发热,他不管不顾地小跑着上去,伸出双臂抱住了魏临,又怕被魏临推开,牢牢锁着十指,闷闷地喊魏临的名字。
魏临果真要推他,林青玉怕惹得魏临心烦,连忙松手,抬起红通通的眼,要哭不哭的模样。
魏临压下心头不舍,冷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林青玉被魏临的态度刺得一痛,但还是直白地诉说心意,“我很想你。”
魏临不为所动,只抬步往屋内走,林青玉连忙跟上,见魏临不想搭理自己,委屈得吸了吸鼻子,他像条尾巴一般跟在魏临身后,鼓起勇气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怕...... 怕你难以接受。”
屋里还没有燃炭火,与外头一般冷,魏临比这寒天还要冻人,他深深看着林青玉,似是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你以为,你早些坦白,我就能接受吗?”
林青玉脸色微白,难堪至极。
魏临面色沉重,“你今日来,莫不是要劝我回心转意罢?”
林青玉连忙摇头,“我知晓我太荒唐,不求你能再接纳我,只是,我是真心喜欢你......”
魏临咬了咬牙,“谁敢说你荒唐?”
他语气带了点怒,林青玉怔然地抬眼,却见魏临别扭地转过头去,又冷声说,“本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原来全是我自作多情,青玉,你的心里住了太多人,还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林青玉脸色青白交加,他急于向魏临表心意,上手握住魏临的手腕,连声说,“有的有的。”
魏临垂眸,注视着林青玉因为冷和焦急而泛粉的脸,喉结滚动,“你如何证明?”
林青玉急得就要打转了,心一横,捧住魏临的脸就要亲下去,魏临躲了一回没躲过,被林青玉柔软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魏临想要推开林青玉轻而易举,但却故意装作无法抵抗的模样,任凭林青玉将软滑的舌探入他口中,林青玉忘情地亲吻着魏临的唇,仿佛要通过这个吻让魏临知晓自己有多渴望魏临,最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亲得津液涟涟,气喘吁吁都不曾分开。
许久,林青玉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他痴迷地看着魏临冷峻的脸,眼里都是动情的水色,声音黏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