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怀心事,在心上人面前倒似其乐融融,入得贺府后依礼拜见过府中长辈,便被引去花厅参加年青人的聚会。原来知府三小姐设有诗会,缴来许多名门千金,与众青年才俊趁此年节吟诗作对,也是一场风雅乐事。
众青年男女隔帘而坐,虽互相看不到相貌,但难得有机会在异性面前展现才华,哪个不是奋勇争先,佳词绝句频出,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过也有例外,金万春虽想在表哥面前所有表现,但苦于腹中墨水不足,想了几句却只有出丑的份。看表哥眼中闪亮出口成章,却只是为了博得贺小姐的赞赏,他心中更是气苦,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达出花厅透透气。
他无聊蹲在假山后看蚂蚁上树,突听身旁有动静,扭头与那人大眼对了小眼,原来竟是祈愿祈玄宁。
“你怎么也出来了?哦!露馅了吧!我就说你是个绣花枕头!连句诗都对不上!”此时回想,祈愿在诗会中也是个哑巴,更不见他写过一个字。
祈愿没想到他也在假山之后,踢他一脚也蹲了下来,冷笑道:“你还有功夫笑我?文澜的魂都快被贺小姐勾走了。”
“这,这,那贺小姐也不见得就看上了阿钰……”金少爷说得违心,正有些犹豫,不妨被祈愿突然捂上嘴巴,又向下按住了脑袋。
“唔!”他正要发作,却听假山外传来声音,他立刻一缩肩膀,跟着祈愿一起仔细偷听。
因为有几位女子路过,并正巧谈论到了他的表哥。
“今天来的众位公子里,果然是谢公子的诗文最好……”
那声音脆生生如银铃一般,他记得清楚,正是贺府三小姐贺青霜。
旁边有人打趣道:“霜姐姐办这诗会,其实就是为了相看谢公子吧?”
“不要胡说!”贺青霜嗔笑,显然并未生气,与众女笑着走远。
金万春推开祈愿,探头向假山外偷看,只看到贺青霜的背影,一袭红缎子面的披风,身材挺拔有飒爽之感,虽未看到面目,但以文见人,定是个爽快果断之人。
他泄气地瘫坐下来,贺小姐竟对表哥颇有好感,说不定这门婚事很快就成了。他再喜欢表哥又有何用,在谢钰眼中他永远只是弟弟,从不曾将他当做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成了……”
身旁有人喃喃低语,声音中带着莫名冷意,他一个激灵,皱眉推了他一把。“你想打什么坏主意?”
祈愿斜眼瞥他,“你那个药,还有剩吗?”
金万春/心中一惊,咬牙低喝道:“难道你想败坏贺小姐的名节?!绝对不行!”
祈愿冷笑,“你昨夜不是就对我用了?此时装什么好人?”
“你这臭男人不一样!哼,反正就是不行!”
“那你就眼看着文澜成亲?哼,我绝对做不到!”
“我,我也不想阿钰成亲,但,但不能妄害无辜啊!”
“若不害那小妞,我还有一个办法……”祈愿又打量他一眼,一脸嫌弃道:“不过需要你配合,你可愿意?”
金万春听他说了,倒在他的接受之中,当下一拍即和,二人偷偷摸摸顺着那几位女子的方向找去,原来正是贺三小姐的梅香院,忙猫到墙边探听里面的动静。
贺青霜院内挨着西墙有棵老梅树,寒冬盛放满院幽香。两人透过墙头花砖的孔隙向内看,没想到贺青霜竟然就在墙边的梅树下站着,虽背对着他们只看到身着红披风的背影,但毕竟做贼心虚,两人只看了一眼,就同时缩回墙角边。
“怎么办?”金万春小声问道,他们本想打探贺小姐下一步要去哪里,也好半路设局,做场戏给她看。谁知贺青霜竟抛下诗会,在自己院中赏起了梅花,似是无意再到外面。
“哼,那就在这里了!”祈愿低哼一声,突然扬声道:“文澜,原来是此株梅树,虽只有两三枝伸在院外,但这泌人心脾的香气,竟能飘散这么远。”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怕院内的小姐听不清楚。
金万春本觉此地不妥,闻言松了口气。二人是被花香吸引,才误闯到小姐闺房近处,倒也能说得过去。何况今日宾客众多,贺府下人都在前面忙碌,这西墙外又有竹林遮掩,此地更显安静。
想到他们的计划,他也抬声笑道:“腊梅虽是花中君子,但依我看,这寒香风骨却不及阿愿你半分。”
他说完作势欲吐,又狠狠白了祈愿一眼。要毁了这门亲,不能败坏无辜女子的名节,便只有败坏阿钰的名声了。
从前他对谢钰有心默默相守,但来了祈愿这对手,他已决定主动出击,绝不能让表哥落入祈愿的魔掌。只要没有贺小姐,他就有信心令表哥爱上他,所以表哥将来定会坐实断袖之名,早些宣扬出去,也省得哪家小姐再对表哥有非分之想。
他想了又暗笑,这回传出去也是祈愿与表哥断袖,表哥要怪这谣言的源头,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至于谢钰被贺小姐拒绝后,情伤之中谁能趁虚而入获得他的心,二人已